铎尔衮轻声:“你这样硌着会不舒服的,来,让我把酒坛子拿出来。”
不,抱得紧紧的,“王叔,不许走。”
铎尔衮抿嘴,沉思三秒,“好,王叔不走。但你这样压着王叔了,王叔会不舒服的,你放开一点?”
“嗯......?”
这是什么意思?铎尔衮困惑着试探着去拿那酒坛子,还真松了一点,“王叔那么大一个人,你就留这么点空隙,他会闷着的,再放开点?”
回应铎尔衮的是麦芒绵长的呼吸声,手似乎再也不肯放开一点点了。
轻拿,轻拽,铎尔衮怕伤着麦芒不敢下重手,麦芒又死死地抱着酒坛子,两相僵持良久,被称为一代战神的摄政王也没能拿出个酒坛子。
拿不出酒坛子?
那干嘛不直接把麦芒连着酒坛子抱回去?
铎尔衮......他平时真不是这么傻的。
小心地一手托着麦芒的腿,一手托着她的背,轻松地,明显比掏酒坛子轻松得多,铎尔衮便熟稔地将麦芒抱了起来。他也不忘瞥了眼麦芒怀中的酒坛子,还是捧得紧紧的,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走出不过三四步,刚到酒窖门口,“哐当”,“咔擦”,那前一刻还被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的酒坛子便掉在了地上,应声粉碎。
铎尔衮心中一惊,看向麦芒。她弃掉了酒坛子,两只得了自由的手熟门熟路地便伸向了他的脖颈,下意识地,铎尔衮向前微探脖子,让麦芒搂得更轻松自在。
搂着铎尔衮脖颈的麦芒,满意地翻了个身,头在他的胸膛上拱了拱,似乎是找着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得更香甜了。
铎尔衮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是还该庆幸,麦芒到底还是识真货的?
☆、王叔在下(10)
“王叔,我喜欢你。”
喜欢......
铎尔衮心中一颤,刚刚以为失去麦芒的担惊受怕的惶恐与此刻从心底冲出的百般情绪交杂,让他僵住了半晌。
他心里清楚,自己确是喜欢麦芒的,而且并非以往自欺欺人的长辈对小辈的那种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心仪。
他的手迟缓地伸向麦芒的脸庞,隔着空气,抚过额头,鼻尖,最终停在嘴唇上,却迟迟落不下去。
她是佟兄的女儿!
佟兄待自己如亲弟弟,他怎么能,怎么能......
“王叔,我真的很喜欢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紧张蹙着的眉头,不断扇动的眼睫,似乎还有点点泪花坠在麦芒的眼角,铎尔衮看着她,不由脱口而出,“我也喜欢你,不止一点点,很喜欢。”
所以,才会既盼着你喜欢别人,又在真听你说喜欢厉风时,心里那样的空落与难受;才会近来想方设法地躲着你以压抑自己的情绪,害怕自己这样污浊的想法影响到你该有的幸福。
可是,你如今说,你也喜欢我,又让我如何再能压制住那本就快压制不住的心仪之情呢?
铎尔衮的手终是随着脱口而出的话语落了下去,一遍又一遍,不舍地描摹着麦芒的唇形,想象着这嘴唇说喜欢二字时的震颤,这一瞬间的愉悦,已足以让他忘记,暂时忘记,所有的顾虑。
若是真有什么报应,那也尽数报应在他身上吧,他受着。
想必这世间也没有什么比失去麦芒更难承受的了。
头晕晕的,还时不时掺着些针刺的痛感,她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醉酒后遗症了。
麦芒被婢女伺候着,摇摇晃晃地起床。
“小姐,你昨日去哪里了,可担心死奴婢了。”
麦芒心道:放心吧,担心一般是担心不死人的。
“还好王爷找到了小姐,小姐喝醉了,是王爷亲手照顾了小姐一夜,上朝才离开的,还嘱咐奴婢,这醒酒汤待您醒过来一定要喝。”
麦芒再撑开些眼睛一看,便看到了另一个婢女手上端着的黑乎乎的莫名物品,看这丑陋的色相,闻这苦涩奇怪的味道,便知道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你放桌上吧,我等下再喝。昨儿王爷一直在?”
“是。”
铎尔衮一直在?!那她,或者说这个身体,都对如此精贵的任务对象做了点什么?
麦芒抠尽脑袋的想,昨夜,她看见铎尔衮进了酒窖,然后......好像就没有然后了。
麦芒试探着问:“我昨夜醉的很厉害,吐了?”
“王爷让奴婢们都散了,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麦芒......在那样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好时候,她居然被两坛子酒醉得不省人事了?说不定,她还恶心地吐了铎尔衮一身,说不定,还嘴欠地问候了他八代祖宗,说不定,还直接上手了......
“王爷亲自嘱咐了,这醒酒汤一定要喝。”婢女看着麦芒不情不愿的脸,领悟道。
麦芒不服,他亲自嘱咐?我就一定要喝?
我偏不......然而,“手”接过碗,倒入了嘴中。
这神奇的味道......是让麦芒决心要给铎尔衮,最好李骄央也尝尝的那种神奇。
麦芒洗漱完。
“小姐,新入府的李侧妃等了您一早上,您要不要出去瞧瞧?”
自己刚坏了她的洞房花烛夜,她就来找自个儿算账了?
无论是示威,还是示好,她烦着呢,都是不见。
“不见,就说我还睡着。”
还什么等了一早上?她这不才刚刚起床嘛。麦芒随着侍女异样的目光望向窗外,这白灿灿的大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