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纠结,随我进去。”言识看了一眼比他稍微矮一点的殊扬,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就径直朝屋里走了进去。
大概是他真的收敛了一些,等到两人再次进屋的时候,薛夏已经收起了烟,大开着的窗户让屋里的烟味淡了很多。
所以……
大概就是殊扬误会什么了……也许他根本没这意思,只是心中堵得慌罢了。
如果站在他的角度去想,那或许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薛夏这个人喜欢把秘密藏在心底,独自一个人去承受。
言识进去过后就仍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放好了东西并洗漱过后,就开始进行自我复盘。
就算他得了第一名,但是仍然感觉比赛中有些东西还需要去注意,就像今天solo赛有一局。
在决赛圈的时候,因为没有掩体,直接三连被迫吃j-i,如果那个时候他不打,等待他的就只有凉凉。
但是如果当时不是这种情况,或许那一局想要吃j-i的话,还是有点悬念的,他所要做的就是从其中找出自己需要去完善改进练习的地方,从而克服有些缺点。
而在这全程当中,寝室的气氛有些诡异,先不说殊扬与刘宛两个人怎么样,就说薛夏仍然是一反常态。
他甚至连洗漱都没有,就直接缩到了床上,用被子盖住全身,整个过程当中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像一个孤独自闭症患者,在拒绝与外界交流,把自己关在自我世界当中。
突然,刘宛惊呼:“薛夏,你怎么了?!”
这一声直接把另外两个人从自己的世界中震出来,在那一刻是迷茫的,随后便下意识想要看薛夏在干什么。
此时只见薛夏的被子微微耸动,隐隐约约还能够听到细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第一时间难以分辨他到底在干什么。
但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他应该是在哭才对,为今天的名次而难过,毕竟……四十几名虽然说不上差,但是也绝对说不上好。
而像他一样这么在乎成绩的人,铁定一时间是无法接受的。
刘宛见状过后直接翻身下床,拖鞋还没有穿好,就朝着薛夏的床走去。
伸出手微微摇了一下他的被褥,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但是里面仍然没有回应他,只是像是有些忍不住一样,仔细一听……真的在哭。
作为寝室年龄最大的一个大男孩,默默躲在自己的被子里,难过与失意淹没了他,独自哭泣。
但是现在大家都有些担心他,刘宛犹豫了一下过后,便微微掀起他被子的一角。
随即便是沉默……
被子里面的薛夏早已声音呜咽,溃不成军。
刘宛求助似地望了望旁边的两人,毕竟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而且薛夏向来是他们中的大哥,一直比较稳重,现在却……
几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决定做一些什么事情来缓解现在这种局面。
现在这种时候或许需要安慰,但是还是要先让他哭一次,压抑了这么久,哭出来就会好很多。
等到最后薛夏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现在仍然是眼睛通红,从声音也能听出其难受。
他嘴角苦笑:“我出生在湖南的一个普通工薪家庭,家庭状况刚好够开支。而我因为成绩很差,考了一个很差的专科学校,但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我便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休学。”
“但是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意我。可是我热爱电竞,我已经把这当成我生命当中的一部分,所以才决定到这里来。我知道职业选手的黄金年龄段是16岁到22岁,我现在已经20多岁了,我快没有时间了,这让我越来越焦躁。”
“我甚至想过办法为自己增加更多的机会,但是最后却有些不尽人意。这些日子我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短板在什么地方,可越是能清楚看到便越来越让我急躁。”
看我下面说的时候,明显声音又开始哽咽起来,那双本来明亮的眼睛,此刻却溢满了哀愁,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一身灰败。
“我不愿向现实去妥协,我仍然追寻着这一条路。父亲的责骂失望,母亲的嘲讽存疑,姐姐的劝诫,姐夫的行为,我都看在心里。我知道他们是想让我之后的生活更加平坦,但我不愿甘于现状。我宁愿,我甘愿去闯一闯,不过就是为了证明我自己。”
“现在每次想起他们的眼神,那种恨不得没我存在的目光,我就感到心有余悸,实在让我感到太害怕了……”
现在想想,或许很多人都能够深有同感,这是绝大多数职业选手的写照,不是每一个人都幸运,世界上更多的则是现实的批判。
言识微微垂眸,感叹自己何其幸运,因为他的母亲是何等善解人意,如此尊重他的想法。
而旁边的殊扬和刘宛其实也有相同的感受,连拳头紧握都不自知。
在来到这里之前,也同样受到过重重阻拦,受尽了无尽的冷眼与嘲讽,都说知名职业选手风光无限,在役期间人气爆满,退役过后仍然可以靠着直播得到一份不菲的收入。
而这那些人的典型代表就是被称为“绝地枪神”的俞尧,国内明星职业选手排行榜第一,多年统治绝地求生赛事,当之无愧的强者。
但是都说水深,除了浮上来的那些人,更多的则是被深埋在水底之下,甚至穷其一生都无法见到天日。
就说每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