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军侧头看看杜一兵,后者正监守自盗偷吃烧腊,嚼得嘴角冒油,且j-i贼地拿余光望他。王丽军发现,这厮似乎又胖了,仅论视觉效果,绝不能和他那些超前的哲学思想、性别意识扯上关系。
及至回了住处,他们甫一进屋,就瞧见乔卫东坐在床上,他一言不发。
杜一兵把饭盒往桌上一搁,一个芭蕾三位手优美转身,咚一声躺上床,说:“乔东东怎么哑啦?”
乔卫东嗫嚅两下:“小红那边……出了点事儿,你们……要不过去看看。”
王丽军心觉不对,将饭盒一搁,问:“怎么了?”
乔卫东抬头,神情慌乱:“我今天从看板台上下来的时候,没、没注意到她,桌板一下翻了,她就把脚腕子摔断了——”
王丽军瞧着他,沉默一阵,到底没说什么批评的话。
他说:“杜一兵,咱俩看看小红去——”又对着试图下床的乔卫东说,“你呆这儿吧,人家估计也不想见你。”
杜一兵很把钟卫红放在心上,于是跑去罗阿姨房里看望她。
钟卫红半躺在榻,脸色雪白,左脚裹了层层纱布。她一言不发,不理杜一兵的嘘寒问暖,罗小六子在急得打转,而罗阿姨则金口一开,说小姑娘受伤不得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有家人照应才好,话里话外,意在劝她别当拖油瓶,回家养伤才是第一选择。
王丽军没进屋,他透过窗缝往里瞧。他现在就知道了,没用的人到底会怎样。想来也是,团队里相互挽手大步前进,迈向目标的道路上,哪儿有空容闲人拖后腿?
钟卫红罔顾四周七嘴八舌,只拿手指搅弄被角,眼睛直勾勾盯着窗。王丽军怕被她看见,急忙一下侧身靠窗而立。他看得清楚,钟卫红眼里满是怨怼,但她悄悄抿嘴,一声不吭,如同其他女孩一样,任由兄弟长辈摆布未来。
这晚,乔卫东翻来覆去,木板床吱嘎作响,闹得王丽军也睡不着,于是问:“东东,睡不着?”
乔卫东说:“嗯。”有点哭腔。
王丽军心里叹气,他伸出手臂放上枕头,做个把对方脑袋轻轻揽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