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胤筳却开口问道:“既是大理寺收到的检举信,为何不见大理寺卿呢?我真正的罪,想必是轮不到左相您来做最后的判定吧?”
“哦……”左相说话的调子夹了些y-in阳怪气的腔调,“你说陈于廷啊?他呢,情愿就做个看戏的,我也不好勉强,下了朝以后身子不适便先回去了,这件事,现在是我全权处理。”
柳胤筳心里咯噔一下,如此说来,自己只怕是……可是自己的夫人是无辜的啊,这些恩怨,只怕是要牵扯到夫人头上了……想到这里,柳胤筳从不服软的态度第一次软了下来,“左相,我与你之间这些事,你要怎么算都可以,只是我希望你不要牵扯到其他人的身上,内子无辜。”
说罢顿了一下,安抚性地握住柳夫人那还有些微微颤抖的指尖,“何况擅自对朝廷命官动手,这件事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想必可是左相您也担当不起的罪名,我的罪,理当由大理寺卿来定,最后是下狱还是流放,都绝无异议,总之千般万般,都轮不到左相你来定罪。”
颜棋听到这里,竟哈哈大笑起来,语气中满是不屑,“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柳尚书,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突然糊涂起来了呢?你觉得,死人……可以把消息传出去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带来的这些人,会把这件事给说出去呢?”
后面一众士兵噤言。
颜棋接着道,声音里满是y-in毒,“我和你是私仇,还是积了这么多年的怨,这件事我策划了这么久,仅仅是把你下狱流放又怎么能够呢?我啊,虽然能让你在牢里生不如死,也能让你在流放途中染病而亡,可是这些,都不如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来得更痛快……你不过是断我财路,可我这种人呢,就是要你拿命来还……”
柳胤筳此时心里已经是深知自己下场了,这颜棋根本就没打算要留什么后路给自己,可是自己的夫人要如何?自己的母亲又该怎么办?大丧未去,亡灵七日还不到,自己如何与父亲交代啊……
柳家这世代忠良的门风,竟是这样毁在自己手上的……
思及此,那一向挺直的脊梁骨深深地弯了下去,双膝一弯,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左相大人,这件事您怎么处置下官都可以,只求您不要连累其他人,内子对于下官做的这些事一概不知,这院子里的下人也都是无辜的……”
旁边的柳夫人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蹲在柳胤筳身边想要把他拉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老爷,老爷您起来……呜呜……妾身知道老爷的心思,妾身与老爷一处去了也好,老爷,跪谁都行,咱不跪这样的人啊……老爷……”话至最后自己的身子也瘫软在了地上,脸色愈发苍白。
“柳尚书与柳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啊……可惜啊可惜……”开口又要嘲讽,却被自己的亲信给突然打断,正是那又带着人去寻柳清言的那位,神色匆匆地从后院过来然后身子伏下,在颜棋耳边道:“大人,没见着柳家的小公子,前前后后寻了几遍都没找到人。”
颜棋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那亲信弯腰站在他身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家夫妇二人。颜棋脸上蕴着一抹有些奇怪的笑容,开口问柳胤筳,“不知柳大人可知道,这本来还在孝期该在灵前尽孝的小公子,是去哪儿了呢?”
柳胤筳抿了抿嘴,摇头冷脸回他道:“下官不知。”
心头终于有些宽慰,清言不在,不在就好啊,作为太子的伴读,颜棋又哪里能容得下他呢……不在便好,不管去哪里了,躲过这一劫便好。
颜棋还是笑着的,随手拿了旁边士兵手里的刀,往旁边一个被擒住的下人身上一捅,那下人身子抽搐了几下,不再有任何反应,直直地倒在地上便死去了,只剩下胸口处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血,染红了一身的白色孝衣。
柳夫人吓得身子一颤,柳胤筳将她护在自己怀里,背过身来,自己莫不是上辈子坏事做得太多了?现如今自己为何要遇上这样的事情……
“让我来猜猜,小公子是被谁带走了呢?还是说他早料到这件事,自己提前便先走了呢?若是后者,那可真是不孝啊……”颜棋说一句,手下的刀子便动一下,一时间,似乎只剩红白两色,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猜是前者,多半是太子殿下将小公子带走的吧……真是碍事啊,本来是要把这盛京第一奇才给揽到我们这边来的,啧啧啧……太子殿下可真是捷足先登。”
此时地上已经是横陈着数十具尸体了。
颜棋扔了手上这把血淋淋的刀,蹲下身来与与柳胤筳齐平着身子,“你说,这小公子回来看到自己家变成这样,会作何感想?会疯掉吧?哈哈哈哈哈哈……想想就是j-i,ng彩的一幕啊,我现在该怎么处置你们这夫妻俩呢?”
柳胤筳没有说话,对于颜棋这样的人,他既毫无怜悯之心,自己又还有什么能说的呢?何况,他连下人都不放过,自己与夫人,今日也要丧命于此了……
“小公子以后会是阻挠我们大计的人啊……我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人存在呢?”颜棋语速放慢了,声音也渐渐低下来,似乎格外有耐心地在柳胤筳耳边道:“你是将死之人,我不妨告诉你再多一点,我呢,这大计可不是为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