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教室里非常安静,只能听到曾毅的讲课声,以及沙沙做笔记的声音,不光是那些学生,就是黄灿带来的那些讲师、博士生,此刻也被曾毅的讲解吸引进去了。不仅仅是因为曾毅的有趣”仅仅通过一个“和”字,就让一张经方突然变得不再是那么不可触摸,更是因为曾毅在治疗不同疾病时,对方子增减的那些奇思妙想,让人叹为观止。
就是黄灿,也不时在自己的本子上记那么几笔。
两个小时的课很快就过去了”最后曾毅总结道:“大家可以看到,一剂小柴胡汤可以治疗的疾病……卜到感冒咳嗽,大到结石肝炎,都可以收到很好的治疗效果,所以,大家今后必须好好地研究《伤寒论》这本书,养成辩证的思维。”
“病可以有千种万种”然病机不会超出六经八纲之范围。临证之际,大家不要固执于西医的病名,有时连中医的病名也无须深,只要根据四诊八纲辨识主证,分析证候以明病机,然后按病机立法、遣方、用药,这样就算不能尽愈诸疾,但也不会犯很大的错误。”
“好了,今天的题目到底结束!”曾毅看了看下面,笑道:“还有一点时间”大家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提问!”
呼啦啦一下,后面的学生几乎全举起了手。
这场面把在场的讲师给吓了一跳”平时他们讲课,讲完后根本没人提问,你必须用点名的方式,才能知道这些学生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曾毅随便指了一人”那学生就激动道:“曾老师,通过你刚才的讲解,我感觉豁然开朗,觉得中医不那么难学了,但我不想做一个太平医,我想知道中医到底能不能治急症重症!”
“我认为这不是能不能治的问题,而在于中医们敢不敢去治!”曾毅看着那名学生,道:“我的医术,是我爷爷教的,我们生活在大山里,山里的人比较穷,生了病都是自己扛着”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绝会进医院看病的,所以一旦发病,都是九死一生的重病,就是抬到医院,医院也不会收的。而我的爷爷,专门救治那些医院不肯收的病人,一般只要送来及时,八成以上的病人,都是救得活的,通过后续调理,还可以痊愈。”
黄灿又是点头,说得太对了,碰到重症急症,现在的中医是不敢去治,而不是有没有办法去治,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尝试都不敢尝试。
那学生又问:“那你是怎么学好中医的?”
“我十四岁开始游历天下”期间不管碰到什么病,我都敢下方去治上一治!”曾毅笑了笑,“只要你们自信自己的辩证无误,敢于临床实践,其实都能学好中医,在这一点上,中医跟西医是一样的。”
底下的学生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转移到曾毅那神奇的诊断手段上了,大家都想知道曾毅是怎么炼成火眼金睛的。
曾毅不得不专门讲了讲望闻问切的要点和原则,一堂本来只有两个小时的课,被学生们始终拖着不肯结束,讲了足有四个多小时,直到下一堂的老师来了,连续催了几遍,曾毅的这堂课才算结束了。
那老师很不爽,自己好歹也是学校有名的大教授,就站在这里等了好半天才能开讲,真是岂有此理,还有那些前来听自己课的学生,竟然都被忽悠得进课堂去听一个小年轻讲什么望闻问切”真是荒谬,你们可是学西医的啊!
不过,当散课的时候,他看到黄灿当先走出来,心里不禁吃了一惊,竟然连黄老也来听这年轻人的课,这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黄灿一直把曾毅送到校门口,问道:“今天就回南江了吗?”
“是啊!”曾毅点了点头”“都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就出发。”
黄灿叹了一声,“真是不愿意放你走啊”如果你能留在这里教学,那中医学院就要大变样子了。”黄灿觉得曾毅这个人真是不错,课讲得好,品性也好,正如他今天所讲的小柴胡汤一样,和为上。虽然在对待中医的理念上和自己不同,但曾毅能够求同存异,今天这堂只讲经方,既照顾到了自己的面子,又讲出了新意”让人叹为观止。
曾毅笑道:“黄老言重了”只讲一堂课我还能应付,再多讲的话,我可就要露出马脚了。
我还是回南江去,为筹建医学院的事,多多尽心,到时候还要请黄老多多帮忙,为我们派几位经验丰富的讲师。”
“人各有志!也罢,也罢!”黄灿只好作罢,“等你们中医学院成立之时,我一定亲自前去道贺。”
“那我就先谢谢黄老!”曾毅朝黄灿拱了拱手,“就此告辞,黄老多多保重!”
黄灿摆了摆手”“路上注意安全。”
曾毅又拱了拱手,转身钻进了车里,离开东江医科大。
黄老看车子消失,才背起手,心里不住感慨,谁说中医界后继无人啊,这年轻的后生,已然不比自己这些白胡子差了。
曾毅回到酒店,苏健纯兄弟几个已经等在那里了,因为这些人中间有几个跟老四一样,是拖家带口的,曾毅就让顾迪找了一辆中巴车”把大家一趟全给拉上。
顾迪靠在自己的车上,看着人把东西都装上车,才闲庭信步一般走过来,将一瓶好酒交给曾毅,道:“保重啊”回到南江,代我向大家问个好!”
“你自己问好不就行了,打个电话有多难!”曾毅笑着,顾迪这当了省长公子,架子见长,还等着别人给他打电话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