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何队将康伯父康伯母具体的家庭住址,详细地写在了纸上,交给了我,我郑重地收好。
从何队那里出来,我载着妮子向航空公司的售票点驶去,当务之急,先把明天去乌鲁木齐的飞机票买好。
来到航空公司售票点,晕,一问之下,方才知道,现在已经快到春节了,机票很是紧张,明天的机票早就售光了,最快的一班也是后天下午四点的那班航机。
没有办法,只能是买后天的机票了,这也是最快的了,再拖下去,连后天的机票也买不上了。
想明天就动身起程,人算不如天算,想动身也动不了,心中不免有点遗憾,但毕竟后天的机票攥在手了,心里总算踏实了点。
回到家里,看着带回来的那套康警花生前穿过的警服,心中百感澎涌,眼睛顿湿,惆怅心颤之下,不知所云!颤抖着手要去打开这个封闭的塑料袋,却被妮子伸手制止住了,她此时也如我一般百感澎涌,秀眸蒙雾,低声轻道:别动,先不要打开,我去洗个澡,再穿上看是否真的合体!
我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妮子转身走向洗手间,过不多时,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我望着这身警服,痴痴呆呆之中,仿佛看到了英姿飒爽的康警花在对我柔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抬起头来,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很快,妮子洗完澡,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缓缓走到我身边,轻声道:你打开袋子。
我点了点头,煞是仔细地将袋子缓缓打开,唯恐将袋子里叠的板板正正的警服碰乱。
妮子双手捧起被我打开的袋子,轻声低语:我去穿上!转身挪步向卧室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感觉气都喘不上来,双腿犹如灌铅,沉重的更如千斤万斤,呆呆傻傻地给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妮子历来都是手脚麻利,做事干净利索,但这次她去卧室试穿康警花的警服,却是慢的出奇。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扭头转身拔步向洗手间走去,咚咚之声,沉重的步子似乎要将楼板踏穿。来到洗手间,将脸洗了又洗,免得妮子看到我这样会更加难过。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阿花已经离世了,但她却是无时无刻不活在我的心中,现在她不但活在我的心中,更是活在妮子的心中,我和妮子已经结为夫妻,但阿花却是如影随形地生活在我和妮子中间,当真是花开易见落难寻,时时愁煞思花人!
我边洗脸边不断这么想着,泪水不断地涌流出来,刚用清水洗净,又忽地涌了出来。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这流了又洗,洗了又流,汩汩不断犹如血痕,如此这般洗了不知多少次,方才止泪洗尽。
从洗手间踱步缓缓走出,妮子仍是没有从卧室出来,我举着沉重的步子向卧室走去。当快到卧室门口时,一个灰色的人影一闪,身穿笔挺警服的妮子从卧室中走了出来。
她站在卧室门口,头微低眸稍抬,长发飘飘将秀颊遮住,眼圈通红,泪花闪现,面色凄然,目光幽然地看着我。
我凝目看着她,一会儿是妮子,一会儿是阿花,我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妮子还是阿花了,头重脚轻之下努力使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待要开口说话,眼前一花,泪水忽地将视线模糊了起来。
我忙举手狠狠地搓了搓老脸,借机将泪水擦干,让自己自然一些,但声音却仍是发颤的厉害:妮子,穿上合适吗?
她轻声低语:你看呢?
合适,很是合适,就像阿花以前穿着时的样子。我边说边想让自己露出笑容来,但无论怎么努力,这笑容却仿佛已经与我绝缘了。
无奈之下,我低头走近她,模糊之中,方才发现妮子此时仍旧穿着拖鞋,忙轻声道:妮子,你去穿上皮鞋,更能看出效果来。
她点了点头,向前走去,我跟在她身后,忙将眼中的泪水揩尽,偷偷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些。
妮子换上高跟皮鞋,顿时将高挑的身材呈现无限,她悄然转身面对我,忽地莞尔一笑,轻舒双臂,转了个圈,在警服的渲染下,更显得琼姿花貌,圣洁窈窕。
我眼前又是一花,心中泣颤:她不是妮子,而是真切的阿花!
她忽地问道:我和姐姐像不?
我点头应道:像!真是太像了!
她抿嘴笑了笑,忽地扬起手来,我这才发现她手中拿着一顶警帽,她抖了抖秀发,缓缓地将警帽戴上,整个人更加庄重起来,脸上似笑似泣,目光似喜似哭地看着我。
我再也无法忍受,走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搂抱住她。
嘤嘤之声传来,妮子秀肩抖栗,她再也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