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靠近许怀泽,担忧地望着他。
许怀泽本能地往旁边退了一步,与赛牡丹拉开距离。赛牡丹的注意力还在这些黝黑的岩石和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上,她并未发觉许怀泽的小动作。她靠向许怀泽时,没料到他会挪开位置,脚尖踩到了小石子,重心不稳,整个人向旁边倒去。
“赛姐姐!”连翘惊叫一声,赛牡丹明明是向画尘离那边摔倒,而他事不关已的默默背过身去假装看不到,眼看赛牡丹就要摔倒在地上,许怀泽不得不伸出双臂,将赛牡丹接住。
赛牡丹尖叫一声,整个人搂着许怀泽的颈不放。他的拥抱很温暖,硬硬的胸膛之下有颗稳定跳动的心,他的胳膊这样有力,让人安心,他呼出的气热热的,喷洒在赛牡丹的脸上,如沐春风。
赛牡丹呆呆的仰着头看着他,而许怀泽颇有风度地将她抱住,并没有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而是像平时哄连翘一样,磁性的嗓音在赛牡丹的耳边回荡。
“赛娘,没事了,别害怕。”
赛牡丹踮着脚,越过许怀泽的肩膀往他身后看去。他身后是一条又长又陡的斜坡,斜坡除了遒劲有力的根枝之外,便是嶙峋黑岩。如果许怀泽不接住她,她就会滚下这斜坡,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嘻嘻,画大哥你好坏,要是不我师兄接住了赛姐姐,会出大事的呢。”连翘故意大声地指责画尘离,她的话提醒了赛牡丹,将她从刚才的失神中惊醒。
赛牡丹这才注意到,自己正抱着许怀泽。她啊的大叫一声,放开他,背着手退后两步,一脸红晕。
刚才吓出来的冷汗被山风一吹,顿时觉得凉嗖嗖的。可她的双手却异常滚烫,赛牡丹捂脸时,才发觉,她的脸比手心还烫。
许怀泽温厚一笑,说:“赛娘吓坏了吧,这斜坡一眼望去看不到底,也不知是万丈深渊还是软草平坡,幸亏把你抓住,否则摔下去不缺胳膊断腿也会少半条命。”
“谢谢许大哥。”赛牡丹对着许怀泽做揖。
连翘瘪嘴,在画尘离耳边轻声说道:“你想撮合,我师兄偏不配合。可惜刚才的好戏阿不师兄没看见,否则,肯定气死他。”
画尘离看着赛牡丹,见她面若桃花眼角含春,微微皱眉,忽然低下头,把连翘拉到身边,问她:“可曾想过让赛娘做你的师嫂?”
“做我师嫂?”连翘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的定在许怀泽和赛牡丹身上,赛牡丹正冲着许怀泽行礼,许怀泽伸手扶着她不让她行礼,他们之间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莫名的情愫凭空而起,又骤然而灭。连翘不懂男女之情,只知道许怀泽会照顾自己一生一世,如果能找个情投意合的师嫂对她来说非常重要,赛牡丹是否合适这个问题,她还真没仔细考虑过。
既然画尘离问起,连翘也不介意想想。
“赛娘对我挺好的,如果她能做我师娘,自然不会怠慢我的。”
“你从未想过,你师兄有了妻儿之后,与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你,总归也要嫁给别人,跟别人结为夫妻组成家庭吗?”
“呃……”连翘真不适应画尘离问她这么严肃的问题,“我就算嫁人了,师兄也一样可以照顾我啊。”
“你不怕你相公不愿意?”
“我相公为什么不愿意?多个人照顾,有什么不好。嗯,不对,是多两个人照顾,到时候我有了师嫂,她也会对我好的!”再复杂的问题,到连翘这里全部简化,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嫁人的事,更没想过,许怀泽有了妻儿之后会不会对她不一样。
画尘离放弃与她沟通,或许,有时候是他想多了。
就在这时,赛牡丹红着脸退到了连翘身边。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心里空落落。在她最困难最需要别人的时候,阿不永远不在身边,赛牡丹开始质疑自己的坚持,她甚至悲观地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突然遭遇意外就要死了,阿不是不是会在身边,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近况也不关心她的生死,她是不是应该放弃过去重新开始。
“赛娘,我们走吧。”
连翘拉着她,慢慢往前走。这段路崎岖不平,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前行,左手边是陡峭山崖,右手边便是看不到底的斜斜长坡,阴风阵阵,每走一步,连翘都能感觉到一股莫名阴气的侵蚀。
画尘离和许怀泽是阳刚之身,更有深厚内力护身,只觉得这里凉风习习,再加之已是傍晚,更加觉得正常不过。赛牡丹虽是女子,可她身体健康,最多觉得冷,并未有异样。
只有连翘,她是阴寒体质,比一般人更能感觉到阴气。不过走了百步,她便觉得寒气逼人,冷得瑟瑟发抖。
“师……师兄……我冷……”连翘哭丧着脸,向许怀泽伸出双手。
许怀泽将连翘抱住,两指并拢放在她颈下轻轻一探,吓坏了。
“师妹,你怎么了?”连翘不但全身冰冷,就连脉搏都弱得快摸不到了。
画尘离快步过来,摸了摸连翘额头,惊道:“烫手!小妹发高烧了!”
“该死!师妹受了寒,尸毒又犯了!”素来镇定的许怀泽慌了神,“这荒郊野外的,天快黑了,如何才能下山,给师妹治病!”
“离开这阵法就好!”画尘离环顾四周,望了望天边渐渐消失的光线,指着那里说:“那是西边,三角庄在高月山的南边……”画尘离转了个身,指着这长长的斜坡,很肯定的说:“如果这坡下面不是悬崖的话,从这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