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泽嚷:“你就不能好好地管管她!?你瞧瞧她把不良帅可气得……唉,惯着归惯着,有时候你也该教教她做人道理!她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由你这样宠着,无法无天吧。”
许怀泽目光一闪,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在眼底,不置可否。
赛牡丹怕他们伤了和气,赶紧来圆场,“右使,连妹妹做事是有些鲁莽任性,但她没有恶意。那兔子你捉了半天都没捉到,连妹妹看见了好奇,跟着它跑想抓它也是情理之中。事后她也想回来救咱们,只是那秘道的门总也打不开,怎么能怪她……”赛牡丹说到这里,偷瞟许怀泽,音量渐渐也小了些,“不良帅关心则乱,难免气不平……过会就会好的。”
许怀泽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他并没有告诉他们他已经交待连翘要去哄画尘离。他点点头,后退两步之后,返回屋子守着连翘,不打算跟他们熟悉环境。
阿不与赛牡丹讨了个没趣,也不去计较。他们与不良人其它弟兄们在三角庄里走了两圈,又把附近转了转,了解完当地情况之后,才敢回去。
阿刺跟着画尘离一路往庄外走,不知不觉来到庄外的破庙前。这庙原本是个夫子庙,年久失修,渐渐破败。后来镇上修了夫子庙,专门收当地子弟读书用,庄里也懒得管这庙,就由着它风吹雨打。
那凤仙班不过是走江湖赚小钱的戏仙子,总共也不过十余人,栈,便把这夫子庙给拾掇拾掇,弄了些破布烂纸把窗户瓦顶都弄了弄,勉强可以住住。
平时,便在庙门口搭台子唱戏。这大冬天的,也没什么农活可做,正是庄里人最轻闲的日子,所以只要他们唱,再冷的天也有人来听,扔几个铜板听大半天,再给些粮食什么的,还能跟戏子们说上几句话,学上两句,也挺划算的。
这铁今墨就是凤仙班的台柱,不但皮囊长得好,性子也温柔得很。庄里的农妇们都粗手粗脚的,不时地在他身上揩油,他也由着笑着,还陪着说话,几句甜言蜜语哄得女人们团团转,有钱的给钱,没钱的给口粮,实在什么都拿不出来的,就跑来帮忙洗衣做饭。
破破烂烂的夫子庙,因为铁今墨,变得跟市集般热闹。
“这铁今墨是个孤儿,戏班班主在他五岁的时候捡到他的,便带着他四处唱戏。他从小在戏班长大,底了很干净。”阿刺站在画尘离身后,将查到的情况一一向他汇报。
画尘离站在远处山坡上往夫子庙看去,今天他们休息不唱戏,可夫子庙门口还停了几停软轿,看上去很华贵。
“这铁今墨嘴甜性子好,很讨女人喜欢。除了庄里的女人天天往这里跑,就连附近村、县的达官贵族的女眷们也慕名而来。这几顶软轿的主人是县城里的有钱人,今儿没听到戏,怕是明天还会来呢。”
阿刺见画尘离对那轿有兴趣,赶紧向他汇报。
画尘离许久才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孤孤地杵在那里约半柱香时间,这才问阿刺:“死士准备好了?”
“好了!都是庆州武技最高,最忠诚的死士。”
“带我去见他们。”
“是。”
主仆二人离开夫子庙,往山里去。刚山走了五里路后,阿刺将画尘离带到了一个小山洞里。十名穿着黑衣的死士,整齐划一地对着画尘离行礼。
“起来吧。”画尘离走到他们面前,淡淡说道:“脱衣。”
十名死士想都不想,大冬天的,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画尘离围着他们走了一圈,细细观察他们的身体。这些死士,个个身经百战,每个人的身上都伤痕累累,旧痕上印着新伤,有些才刚结痂,有些还流着肿,有些刚刚上药,还未包扎,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拿刀来。”
阿刺将一柄小刀送到画尘离面前,只见他在这十名死士的身上分别割开一个两寸长的口子,有些在背上,有些在胳膊上,有些则在腿上,每道口子都与他们身上最新的伤口重合。
十名死士没有一个哼声的,血哗哗流着,他们却像没有感觉的木偶,连眉头都不皱,甚至不看画尘离,不去探究他在做什么,每个人都木讷地目视前方,无动于衷。
把他们的新伤全部割开之后,画尘离从怀里取出了十个油纸包裹的卷纸似的东西,每个死士的伤口里藏着一个,然后缝针,上药,重新包扎伤口。
画尘离做完这些,花了整整一个时辰。阿刺给每个死士一个药瓶,这些药是防止伤口发炎流脓,并且促进伤口愈合的上等药。
“你们马上往京城出发,到了京城之后直接去将军府找我爹,他会取出你们伤口里的东西。事成之后,你们要京城休养到伤口完全愈合再回来。记住,路上如果遇到伏击……”
画尘离还没有说完,那些死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全力回击,不求胜,只求退,退不得,死!”
真正的死士,不是战胜每一个敌人,而是胜利完成每一个任务。如果不能完成,只能以死求仁。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密,也只有死了,才能彻底断了敌人的念头。
画尘离将“于”、“传”和“五”三块布块藏在这十个死士的伤口里,只有他才知道,哪个死士的身上有真正的布块。谁也想不到,这些死士几十道伤口中,其中一道藏着重要的东西,所以,就算被伏击致死,对方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
画尘离满意地点点头,沉声说道:“祝你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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