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得如此近,连翘难免想入非非。特别是画尘离说话时,异常真诚,还是那张圆润中带着天真的笑容,让人很容易信以为真。
可再仔细观察,才会发现画尘离的眼底一片冰冷。
他不是个容易动情的男人,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红颜知己太多,除了麻木,更多的是慵懒。就像一个在湖里游泳的人,就不会觉得泉水的珍贵,身处沙漠中的行者,只会厌倦无尽的黄沙。
“你身体好些了吗?”还是画尘离先打破沉默,“有他们照顾,应该不会留下病根的。”
连翘垂头:“嗯,好多了。”
“我们的约定……”
“你说话算数?”连翘怕他反悔,“拿到东西之后,我们便各不相干,你也不能影响陈伯、王良他们的生活。”
“自然。”
“这样,就好。”连翘的声音低了,她发现画尘离严肃起来挺可怕的。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他油嘴滑舌的那一面,再不济,露出他招牌笑容,也比这样干瞪眼好。
很快,阿不回来,他手上空无一物,进屋后在画尘离耳边说了几句话。画尘离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离开。
“东西找到了?”连翘问他,忽然觉得事情在这里就要画上句号,心里空落落的。
画尘离似笑非笑,点头说:“是的。”
“没有少什么吧。”
“托小妹的福……没有少。”画尘离变得客气又疏离。
连翘直觉他没说实话,但想想那包袱谁也没有动,就算少了东西也与他们无关,顿时释然。
她见画尘离怔怔看着自己,眨了眨眼睛,自我解嘲地笑笑,问他:“我们是不是该说再见?”
第77章
画尘离的礼物
画尘离起身,掸掸了袍裾上的沙子,淡淡地说:“说再见似乎不太吉利,毕竟小妹你是因我而受伤的。永别吧,也不吉利,万一中途有点什么曲折非要见面,又显得矫情了。”画尘离难得像模像样说正经话,“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小妹,保重。”
画尘离抱拳,面对连翘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揖,转身离开了。
连翘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景,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她还觉得这就像一场梦。
是画尘离先找上门来的,也是他,缠着要他们帮忙查案。如今案子真得水落水出了,他倒走得干净,反而是连翘自己受了伤,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不能随便走动。
画尘离一走,最轻松的是许怀泽。连翘有陈婆照顾,他便全心全意的治疗屠老子和王英。王良把许怀泽他们当成了救命恩人,也不去玄铁城做工,整天鞍前马后的跟着许怀泽,只要他有吩咐就跑得跟兔子似的,把所有事情都办得顺顺溜溜。
二麻子喜欢王英,免费提供药材,屠老子的药费他可是一个铜板没少。屠老子见手指一天天见好,也不计较,每天还从自家屠宰场里拿来猪、牛、羊肉,偶尔还会带几只鸡鸭给连翘和王英补身体。
王良不去做工,没了收入,许怀泽便带着他去附近的林子里采草药,趁着空闲时间晒干制药,自留几份,多的拿去城里卖,换些银两。
连翘整日躺在坑上不能动弹,陈婆把她当女儿般照顾,连吃饭都要亲自喂上两口才开心。连翘乖巧,什么都由着陈婆看看医书,陪陈婆陈伯话当年。王英有事没事的也会跑来跟她玩,连翘教她识字读书,她教连翘剪窗花绣枕头。
陈伯逮着机会就要教连翘学疱丁解牛之法,陈婆也不甘落后,整天拿着特制金针教连翘学天衣无缝针。连翘除去吃饭睡觉,根本没有时间再闲着,眨眼就过去了五天。
这天,王良和许怀泽起了个大早,去更远些的林子里采了两筐药。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阿不恭敬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似乎在等人。
“有事吗?”许怀泽几乎都忘了还有画尘离他们这伙人,自从五天前他们离开后,就再也不见踪迹,突然看到阿不,许怀泽难免会往坏处想,口气也极不为善。
阿不没有说话,双手奉上信封。
许怀泽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反而是王良,犹犹豫豫的接过信封,捏了捏,轻轻薄薄的,好像装着一张纸。
“这是我家主人送给连姑娘的礼物。”阿不见王良接下,点点头,转身离开。
王良把信封给许怀泽,问:“拆不拆?”
“既然是给师妹的,还是让师妹自己看吧。”许怀泽压制住好奇心,拿着信封进了屋子。
连翘正跟王英打闹着,陈婆的天衣无缝针果然神奇,不但缝合了伤口,还没有留下疤。连翘早就可以下炕运动,但陈婆担心会扯开伤口,要求她再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是给我的?”连翘拿着信封并没有急着拆开,“是画……大哥叫阿不拿来的吗?”
“嗯。”许怀泽问她:“看吗?”
“既然是礼物,为什么不看。”连翘要撕开信封,陈婆见了,急忙抢来,扔给陈伯要他撕,“翘翘现在手还不能用力,免得扯开了伤口。”
许怀泽见陈婆这般小心,忍不住地笑了。王良见二麻子来给王英熬药,屠老子也来送肉,便让他们三人先回家去,自己留在这里,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礼物,让画尘离如此兴师动众。
“死老太婆,就知道把我当奴隶使唤!以前心里想着那个姓连的老头子,现在就会心疼他女儿!”陈伯嘴巴不饶人,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巴不得能替连翘做些事。
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