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奴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下。
宇文护将手中的卷轴展开,读道:
王若曰:“明大命于妹邦。乃穆考文王,肇国在西土。厥诰毖庶邦、庶士越少正御事朝夕曰:‘祀兹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天降威,我民用大乱丧德,亦罔非酒惟行……”
宇文邕站在他身后,紧了紧拳头,小心翼翼地拿起旁边桌案上放的玉廷。
宇文护没有注意这些,依旧看着手中的卷轴,专心地读着。
宇文邕快速举起玉廷猛地向他的头砸去。
突来的疼痛让宇文护闷哼一声。
叱奴氏也因为儿子突然的举动吓到,刚想尖叫,又意识到什么,忙捂住了嘴。
宇文护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面色狰狞的堂弟,那个曾经对他惟命是从的人,此刻身上却散发着让他都惧怕慌张地杀气…
想到庚季才先前的话,他觉得浑身渗出冷汗,磕磕巴巴地说着:“你…你…”
“何泉!”宇文邕见他想要起身忙叫道。
何泉提着刀冲了进来,可是手却不住地颤抖着,向下砍了两次,竟然都没有砍中。
宇文邕有些不耐烦,欲去抢他手中的刀,亲自动手。
许是求生意志太强,宇文护竟然爬了起来,他一把推倒何泉,又向宇文邕扑来。
宇文邕想要去掏身上的弯刀,却因为抓着他的手臂无法脱手。
宇文护想要掐他,却也和他叫着劲,无法动手。
他嘴中谩骂道:“这些年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你也和你的两个兄长一样是虎狼!不愧是阿叔的儿子!不过你就快要去陪他们了!”
“哼!”宇文邕不屑道,突然他唇角轻轻勾起。
“你笑什么?”宇文护不解,正要再问,却听到“嘶啦…”一声。
是剑入肉的声音,而他的胸前竟然闪着银光…
那样子,和前几日梦中的竟如此相似…
宇文护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堂兄,只怕要去陪先帝的是你吧?”宇文直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他手腕微动,将剑在他的体内旋转搅动着,似乎很享受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豆罗…”还没说完,宇文邕借着空挡掏出了弯刀直刺入他的心口。
宇文护睁着眼睛,想要说话,却再也说不出来,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叱奴氏看着眼前的景象身子跟着颤抖起来…
宇文邕推开宇文护的身体,又对着他猛刺几刀,似乎在发泄着这多年的积怨。
他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信他是真的死了,才松出口气。
他轻喘着,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甚至低低地笑出了声。
堂兄,看到了吗?
是我赢了!
我终于除了你这个障碍!
我终于给大哥和三哥他们报了仇!
“皇兄,臣弟可是立了头功,这天官长大冢宰之位?”宇文直看他不说话,开口道。
宇文邕收敛了笑意,抬眼看向他,没有回答反而命令道:“这里交给你,我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
说完他站起身。
留意到身上那人的血迹,他眉宇间闪过厌恶。
宇文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扫来的眼神制止,只得将想说的话收了回去。
“你…你怎敢杀了你的堂兄?!”叱奴氏的声音带着颤抖。
宇文邕刚刚迈出的步子停在了半空中,他回头看向母亲,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反问:“母后难道希望自己的儿子永远做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