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直被她这么一憋,只得将想说的话收了回来。
见他默许,尘落又安慰了下宇文赟,让他的随从向宇文直道了歉,便让他们赶紧回去了。
见人走远,宇文直不屑地开口道:“为什么帮我说话?”
“有吗?”尘落若无其事道,“刚刚卫王殿下一定心里在想这丫头,竟然威胁我,肯定骂我半天了。”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尘落见他这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卫王殿下真不诚实。”
宇文直似乎被戳中了心事:“别以为你刚帮我,我就会为此感激你。”
“我又不稀罕你感激…”
“那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看不下去而已,见你平时在宇文宪面前总是威风,竟然在小辈面前这样气急败坏。”
“本王是不与他计较!”
“依我之见,卫王殿下不如回去多读点兵法,首先你因为酒找太子殿下麻烦胜算很低,用今日之事去找陛下也只会让人觉得你度量小。其次,我之前也想整过齐王殿下,但奈何他谋略武艺都不错,我虽一直没认过输,但也不会像卫王你这样每次都打没把握的仗…何况卫王殿下希望被陛下器重的话,完全不需要去和齐王斗什么,陛下现在这么重视农耕编户,这些事情都是你负责,你自己让手下的人勤快些,拿个结果出来,不是立马就被重视了。”
宇文直瞪了她一眼,甩袖离去,还不忘丢下句:“多管闲事!”
尘落无视了他的不爽,又在身后道:“我今天帮你…是因为母后她走前说…”
宇文直顿住了步子,却没有回头。
“她很担心卫王殿下…希望你能好好的…”尘落的声音虽轻,却让宇文直的心有片刻怔愣。
下一秒,他便又迈起了步子。
母亲,儿子会好好的,一定会!终有一日,我会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都知道,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尘落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着:“我也希望卫王你能好好的,和邕哥哥一起好好的…邕哥哥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母后临终的嘱托,希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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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郑译拿着冰敷的巾帕递给宇文赟:“殿下快敷敷吧。”
宇文赟接过,眸中却越发狠厉。
突然他将巾帕摔到了地上:“正义(郑译的字),今日的事,一定别让其他人知道。”
“臣一定会封锁的。”郑译恭敬道。
“还有,你去安排一下,今晚,我要去皇祖母那里哭丧,让宇文孝伯也跟着。”宇文赟眸色深深。
他觉得凭借父皇的能力,应该早就知道酒是他送的,只是没时间去追究,既然宇文直想用送酒的事情威胁他,那他便演一出孝敬的戏码。
想来宇文孝伯一定会告诉父皇,到时候父皇再想追究也会看在他无心之举上从宽,若是处理得当,到时候反咬宇文直一口,也好给自己那个自负的叔叔一些教训!
郑译捡起了地上的帕子,重新洗净递给他:“殿下请放心,臣一定安排妥当。”
宇文赟一手将帕子敷在灼热的脸颊上,一手握紧了拳头。
今日之辱,定要他还回来!
似乎想到什么,他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了封书信,吩咐道:“把这个送到逍遥公(韦敻)府上,让他速速进宫来,记着,要用父皇的御马去迎接他,不得有误!”
郑译领命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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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宇文宪正要品尝刚刚烤好的全羊,却听说王友刘休征(刘祥)来访。
这刘休征本是南人,自小便被誉为神童,平江陵时随他父亲入的长安。
当年,他以其善于词令,曾召为记室。等他进爵为王,便以他为王友,来往甚密。
刘休征进来正要对他行礼,却瞥见桌上的宴席,面色一凝。
宇文宪见他面色不对便问道:“休征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太久没有进荤腥,对我今日的膳食垂涎,既然来了,不如一同享用?”
刘休征忙拱手道:“殿下,如今太后仙逝,您是宗室嫡亲,又是众王之首,理应以身作则才是,若是现在这宴席被有心人看到,对殿下的声名定会不好。”
宇文宪恍然大悟,正了辞色:“休征此言甚是,是我考虑不周,这就令人将它们撤了,全部换为素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