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被押走时她没有穿靴,又被蜡油伤了皮,刚刚一路走来,也被地上的石子划了好几下。
此时,脚侧和脚底都有红肿和伤口…
宇文邕留意到她的异样,见她赤足踩在地上,双腿带着轻颤,眉心微蹙,淡淡命令道:“过来。”
她犹豫了下,拖着脚上的锁链,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却在距离他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宇文邕放下杯盏,起身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
她倔强地望着他,语气带着不善:“陛下今日宣我,是又想羞辱我吗?”
宇文邕轻笑一声:“你害得朕受伤,难道伺候朕不是应该的。”
尘落皱了皱眉,见她松开自己的下巴,张开双臂,静候她的动作。
她一时不知所措,静静凝着他。
“多久不见,你连服侍朕都不会了?”
尘落咬了咬唇,手略带颤抖地为他宽了衣,等到他坐到浴桶中,她依旧拿着衣服立在原地。
“愣在那儿干嘛,过来帮朕处理伤口。”宇文邕声音无波。
她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玉指拿起边上干净的布,她沾上药汁,轻轻触上他的伤口。
他的肩一抖,她不自觉地放轻动作。
那伤口很大,样子有些狰狞,结痂的地方还有一个清晰的牙印痕迹…
她看了难免自责。
看到她小心翼翼地神色,他的心稍宽,视线停留在她的腕上,那里因为手镣的关系,隐隐泛起红肿,而顺着手腕向下也可见她白崭手背上的伤痕…
他不自觉抓住了她的腕。
尘落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来,却反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你这手本能演奏绝世之乐,画出江河之图,你却让她受了不少苦。”
宇文邕轻轻摩挲着她腕上的浅浅红印,他手掌划过之处不禁让她又起一身战栗。
她眼中清冷,挑衅道:“还不是拜陛下所赐!”
话音刚落,她突然觉得身子失去了平衡。
他不知何时竟起了身,一个用力,便将她抱起,扔进了浴桶。
突入鼻腔的药汁让她一阵难受,她刚要挣扎,他却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背,将她整个身子压进水里。
水花四溅,她费力地扑腾几下,才勉强将头冲出水面。
见那人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此刻的狼狈。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宇文邕似乎心情愉悦,将她按进怀里,不容她再反抗。
耳边传来他的气息,她不自觉地脸颊发烫,手抵在他胸前推搡着。
“苦还没吃够?要倔到什么时候?”头顶传来他冷凝的声音。
她闷不做声,但手下的动作却滞了滞。
他嘴角一勾,放开她,目光扫过她胸前被浸湿的衣衫,猛地拽住它。
尘落一惊,忙护住衣服,眼中的委屈更甚,不明白今日他到底想怎么样!…
宇文邕见她如此,冷笑一声,毫不怜惜地撕开她的衣服:“怕什么,你身上哪里是朕没看过的!你应该感激朕让你用这药浴疗伤。”
尘落咬着唇,将自己埋进水里,再不说话。
他见她变乖了许多,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出了木桶,随手拿起旁边的干布擦干身子,边穿衣边道:“朕有一则齐国来的趣闻,你可有兴趣知道?”
尘落依旧埋在水中,药汁浸入了她的伤口,沙沙地疼,可此时她却无暇去想。
“听说你二哥要将你逐出高家的宗室名册,而且让齐军见到你便斩杀…”他说得缓慢,侧头瞥了她一眼,竟有些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