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听这孩子在干什么?”
尘落不禁好笑起来:“才几个月,我都没感觉过孩子动。”
“太医说了,四个月开始就会有胎动。”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尘落见他有模有样,反而不自在起来。
忽然,他轻笑出声。
尘落诧异道:“怎么了?”
他直起身子,笑道:“我听孩子骂我惹你生气,还让父皇好好疼爱母亲。”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她侧过了脸,懒得理他。
宇文邕抚着她的小腹,柔声道:“孩子一定是这么想的。”
屋里沉默下来。
“啊…”尘落突然叫了一声,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他。
宇文邕满眼欣喜:“你看,孩子是听到了,一定是赞同我的话。”
“孩子真的动了?”她眼里写满惊讶与喜悦,忙坐起身来。
宇文邕扶住她:“小心点,都是当母亲的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
尘落脸色微红:“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孩子在动…”
宇文邕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又半蹲下附耳在她的小腹。
尘落紧张道:“你又听孩子说什么了?”
“恩…”宇文邕故意卖起关子。
“孩子说母亲近来心情不好,又总贪睡的话会传染给他。”
“…你戏弄我…”
宇文邕起身将她拉进怀里,刮着她的鼻子道:“怎么是戏弄?明明是在逗你开心,可消气了?”
“怎么会消气,更气才对…”她不满道。
“哎…”他叹了口气,又对着他的肚子道,“孩子,你看你母亲总是这样欺负父皇…”
尘落正要表示到底谁欺负谁,却觉得肚子又有了轻微的波动。
她捂上小腹,好笑道:“这孩子看来以后会向着你…明明你欺负的我,他竟然迎合你的话…我以后要多没地位呀?”
宇文邕笑出了声,低头吻上她:“好了好了,都说怀孕的女人情绪多变,我算是领教了。你这一会儿担心我,一会儿又生我气,一会儿为孩子欣喜,一会儿又自我感伤的…以后你怎会没地位,在我心里,你比我和孩子都重。”
“…”她没有接话,她懂他说的意思,可是和他的社稷比呢?似乎终究社稷更重…
他告诉过自己他有一国之君的责任,尽管他对自己比以前更有耐心,也一直在试图挽回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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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晚宴,宇文邕正式册封高纬及其他王公,并在正武殿设宴招待齐国王公及群臣。
当何泉来思齐殿请她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侍宴的衣服。
入了正武殿,她透过上首的纱帘,隐约看到了下首的情况。
王座的右边是她齐国的诸王,而左边则是周国的王公大臣。
每桌的边上都有两个陪宴的女子,而周国王公的周围也不乏她齐室的宗亲贵女…
她叹了口气,正想从帘后绕到他边上,却发现他起身下阶去敬酒。
“先前固守河阴,卿得了何赏?”
她闻言微微顿了步子,站在帘后没有走出来。
透过纱帘,她看到此刻他正执着傅伏的手,而那傅伏恭敬道:“蒙一转,授特进、永昌郡公。”
他听后举杯对着另一个方向道:“朕三年教战,决取河阴。正为傅伏善守,城不可动,遂敛军而退。公当时赏功,何其薄也!”
她微微拧眉,看向他举杯的方向,下首的右边基本都是她齐国的王公,此刻别说纬弟面色不太好,就连她的兄弟叔伯,也都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