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艳动了动唇,想再说点什么,迎上沈聪兴致盎然的目光,敛下眼睑,没吭声。
走得远了,沈聪额头渐渐冒汗,邱艳昏昏欲睡,感觉额头有滴水落下,睁开眼,看清是沈聪下巴淌过的汗,顿道,“我累了,放我下来休息会儿吧。”
沈聪没有逞强,指着前边的小路道,“再过会儿就到了,你想吃点什么,用不用找人来家里做饭。”语气温润,让邱艳想提和离的事儿皆没法开口,坐在一处石凳子上,邱艳看向周围的景致,问沈聪赌场的事儿。
沈聪语调稀松平常,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事儿,邱艳想了想,缓缓道,“往回你和阿诺在家,你常常在赌场,想来赌场的事情不少,你有什么事儿,自己忙吧,不用理会我。”她与他终究是不同的人,势必不会白头偕老的。
沈聪席地而坐,正擦拭着汗,闻言,扫了邱艳一眼,眉目已有不耐烦之意,他本就不是个温和的性子,紧紧拽着背篓边沿,沉声道,“你想说什么,开门见山说吧。”
邱艳没有犹豫,“咱和离吧,往后,阿诺出嫁了,你在场子专心做自己的事儿,不用担心有人拖你的后腿,不好吗?”
沈聪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钝痛,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往回,阿诺在家,他在赌场并未过多担忧家里,前几日,他总心神不宁,他不知道自己不答应邱艳和离是他答应了邱艳娘要好好照顾她还是心里不舍,他心安理得的以为两人会长长久久,即使他在场子里,也清楚家里有人在等她,他说一句夜里回家,不管多晚,只要他抬手敲门,屋里都会传来应答,大冬天,她也在堂屋等着,冷得身子哆嗦不已,浑身的冷意,再打开门见到他的时候好似烟消云散,会担忧的问他有没有吃饭,会不会冷,眉目间尽是细致的关怀。
若她走了,他估计也不会住了,就和刀疤差不多,刀疤娘死后,刀疤就极少回家了,过年住段时间也是因为封山没有法子,换做往常,刀疤能回镇山的宅子就尽量回去,而村里的屋子,渐渐成了偶尔落脚的地方。
他想起邱艳在家里等他的那种日子,沈聪不想失去那种感觉,然而,脑子里想起另一件事,他和邱艳成亲后,大小事情上,邱艳都会和他商量,但凡他皱眉或是不认同,邱艳就不会再提,成亲三年,邱艳只在两件事情上坚持过,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和离。
孩子的事儿他纵使不愿,终究如了她的意,而和离,想着,沈聪的脸沉了下来,“和离的事儿莫要再提。”
“聪子......”邱艳无奈的一声叹息,道,“和离的事儿我想清楚了,你不答应,往后,我还会走的。”可能在陆家住了几天,她想得更多的是莲花,喜欢长胜如莲花也未曾委屈过自己半分,她和沈聪,处处妥协,换来的不过是彼此的利用罢了。
“我明白你为何不要孩子了,是我不自量力。”两人之间没有喜欢,沈聪哪会愿意要孩子,可惜,她之前不懂,手轻轻落在肚子上,眼角微湿,“若,时间能倒退,聪子,我也不会要孩子的。”
她心境突然明朗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与其遍体鳞伤,不如好聚好散,趁着反目成仇前心平气和分开,两人之间还有些情分,多好。
沈聪皱了皱眉,没吭声。
回到家,沈聪收拾好衣衫,让邱艳坐在椅子上,自己进屋简单清扫一遍后才让邱艳去床上躺着,他不会做饭,熬的粥上边是水下边糊了,盛了碗给邱艳,邱艳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态度坚决,沈聪一眼就看出,邱艳是真的铁了心不想和他过了,目光晦暗中,他搁下碗走了出去,“你吃饭吧,和离的事儿我想想。”
他不是死皮赖脸的性子,邱艳想走,他不会死缠着她。
邱艳身子一顿,目光落在一碗清粥上,说是清粥,隐隐能闻到一股烧糊的味儿,她明白,沈聪话里的意思大概是同意了,沈聪最懂看人脸色,她稍微一点反应,他就看得出来,果然,他没让自己失望。
晚上,邱艳躺在床上,沈聪坐在桌前,望着漆黑的夜出神,邱艳快睡着了才听他好似说了句,“赌场事情多,忙完了,我们就和离。”
邱艳记着白天他才说赌场不算忙,怎突然又忙起来了?她太困了,在陆家,她睡得并不好,路边的床硬,屋里堆着柴,久而久之有股淡淡的味道,陆家肯收留她对她已经够了,又怎么好意思嫌弃。
躺在自己床上,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挡不住浓浓的困意。
翌日一早,邱艳醒来的时候,沈聪已经不在了,灶房留了一锅粥,从陆家背回来的褥子衣衫洗得干干净净,晾在衣杆上,随风飘扬。
邱艳明白,沈聪开口说了和离就不会反悔,她等着他忙完就好。
这日后,沈聪又开始早出晚归,而且,事情明显多了不少,有时甚至半夜才回家,邱艳怀着身孕,在屋里睡觉,给他开门,见他一天比一天疲惫,于心不忍,“赌场事情多,你不用回家,我们......”
话说到一半便被他扬手打断,“不碍事,你不在,我夜里也是要回来的。”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沈聪睡去了沈芸诺屋子,同住一个屋檐,两人却形同陌路。
天气渐渐转凉,邱老爹来过一回,邱艳不想邱老爹担心,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