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院门外安静下来,邱艳脸上漾过温和的笑,轻声和沈芸诺解释,“你瞧,不管她骂多厉害,咱不搭理她,她不得自己乖乖住了嘴,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啊,就是没遇着恶人罢了。”邱艳眼中,沈聪顶多算毒舌,算不得恶人。
沈芸诺点头,她大致明白邱艳的用意了,感激的笑道,“往后,我再也不怕他们了。”
邱艳一脸欣喜,“可不就是,他们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有什么好怕的,别怕,我也是不怕的。”
两人相视而笑,待下午,罗氏带着人敲她们的门时,邱艳见沈芸诺脸上的表情果然镇定了许多,不由得松了口气,听沈芸诺问她,“嫂子,咱开门吗?”
“不用开门,她不过想借机撒泼,真有能耐,撞破门,她不撞门,咱就不管。”邱艳倒不是怕和罗氏硬对硬,是怕勾起沈芸诺心底不好的回忆,明年沈芸诺就要成亲了,要再回到从前那样子,去了裴家可怎么过日子,虽然,沈芸诺心里对生人仍然存着排斥,可此时的情形比去年好多了。
罗氏身侧跟着好几个人,她打的主意好,村子里好些人家丢了东西,罗氏从中煽动她们,有意将矛头对准邱艳,说村里丢的物件都是邱艳干的,有人帮忙,罗氏底气足,只要邱艳开门,她就有法子收拾她,谁知,院子里好似压根没人似的。
“老三媳妇,你不是挺有能耐的?骂我和你爹脏话信口拈来,怎么这会跟缩头乌龟似的躲在门口不敢出来见人,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敢做敢当,你倒是开门啊。”罗氏声音沙哑,几句话,声嘶力竭才说出来似的,邱艳站在走廊上,声音不疾不徐,“聪子走的时候可是说了,阿猫阿狗开门别应,家里没有田地日子来过,如果再分给猫狗吃,咱家就别想过年了。”
沈老头不在,邱艳骂罗氏,不怕将沈聪也骂了进去。
罗氏朝身侧的人摊手,“你们瞧瞧,这就是老三娶回来的好媳妇,也是个不学好的,做了偷鸡摸狗的事儿就躲在家里不敢开门,我造孽哦,当初可是在老三娘坟前发过誓会好好待他们熊诶,不想现在闹成这样。”罗氏疾首痛心,其他人气不打一处来,帮着罗氏对着院子破口大骂。
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堪入耳,邱艳回屋,该做什么做什么,心情丝毫不受影响,有的事情自己知晓怎么回事就明白,解释得再多,不相信的人始终是不相信,犯不着,费口舌。
几人无功而返,罗氏双手环胸,试探的撞了撞门,然而,门纹丝不动,罗氏忍不住碎骂道,“老三还真是有个有心眼的,门都比旁人家的结实,是担心大家找上门寻她们的麻烦不成?”
几人合力也没法撞开门,邱艳好以整暇,并不将对方当回事。
身临其境,邱艳才明白沈聪的难处,从小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长大,他心里该是挣扎反抗过的吧,久而久之,才渐渐无动于衷的。
邱艳和沈芸诺忙完,依然会出门,可能大家知晓邱艳的性子,不再和罗氏一起过来找邱艳的麻烦,罗氏一个人觉得无趣,也不再过来,邱艳早就预料到结果,并不当回事,罗氏院子里的鸡多半是监守自盗想要污蔑她,罗氏那点把戏,她哪会看不出来。
这日,邱艳和沈芸诺睡下了,邱艳睡的自己的屋子,沈芸诺说不害怕,她便没有陪着,迷迷糊糊中,听着外边好似有悉悉索索的敲门声,邱艳身子一激灵,寒毛直竖,坐起身,细细听着外边动静,的确是一阵一阵的,好似在敲门,声音很轻,她怕惊动沈芸诺,点燃灯笼,慢慢走到门口,从门背后找了根早就准备好的棍子握着棍子,随即,吹灭手里的灯笼,缓缓往外边走,屏气凝神,到了走廊,摩挲着,移动,院子平整,没有摔跤,到了门口,她甚至不敢呼吸,侧脸贴在门上,听着外边的动静,小声道,“谁啊?”
“艳儿,是我,开门,还没睡?”门外,沈聪的气息有些弱,邱艳听着,才敢大口大口呼气,扔了手里的棍子,手摸索着打开门,蹙眉道,“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吓死我了,不出声,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伸手扶着沈聪,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突然明白过来,轻声道,“你是不是受伤了?”他没有力气,才这般小声的?
“受了点轻伤,不碍事。”邱艳不信,如果不是伤重,哪会连敲门的力气都没有,她松开手,轻轻道,“你等着,我回屋点灯,很快就出来扶你。”
黑暗中,传来沈聪的轻笑声,“不碍事,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再说,这是我家,台阶在哪儿,哪儿有门槛,我熟悉得很。”
邱艳不明白他怎么这时候还笑得出来,心里不是滋味,顿道,“你别不当回事,磕着碰着伤口,又要多养些时日,冬天,伤口愈合得慢,总不能带着伤过年吧?”
听她喋喋不休,沈聪心下一片温柔,没有反驳,认真的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屋里的灯亮了,邱艳走了出来,沈聪这才看清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衣,皱眉道,“怎么不多穿点,别着凉了,我没多大的事儿,今晚本就准备回家看看,谁知路上出了点事。”
邱艳点头,扶着她进了门,掂了掂水壶还有热水,脱了沈聪外边的衣衫,果然,阡陌纵横的后背,又多了几道口子,有血流出来,邱艳困惑,“不是说卫洪不会找麻烦了吗,怎么还会被袭击,你怎么不早点把卫洪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