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心下明白,微微颌首,请谢尚书一并用晚膳。
谢莫如向来是同孩子们一道用晚膳的,这里头,除了闽王府的子女,还有谢尚书的孙女谢莫春与重孙女谢思安,俩人今秋入学,因谢莫春是宜安公主之女,有去宫内读书的体面,谢莫如就让谢思安做谢莫春的伴读,俩人一道去的宫里念书。孩子们都很懂礼貌,叫曾外祖的叫曾外祖,叫祖父的叫祖父,还有叫曾祖的。谢尚书这般年岁,见着孩子们亦是欢喜,想着谢莫如就是会教导孩子,把孩子教导的都很好。见到席间有一二自己喜欢吃的小菜,谢尚书便更欢喜了。
谢家是有食不言的规矩的,谢莫如嫁到闽王府后就把这规矩改了,她倒是乐意在用饭时同孩子们说说话,三郎说起给太孙堂兄大婚备礼的事情来,道,“以前同太孙一道念过书的,他就要大喜了,儿子们大了,想着给太孙单备些东西。”
谢莫如笑,“随你们各自的心意吧,备好了介时写上签子,与家中的贺礼一并送去,你们也不要单送,不大好看。”
三郎高兴应了,又道,“今明年成亲的堂兄们多,母亲,那我们都按这例了。”
谢莫如温声提醒一句,“你们堂兄弟情分自是好的,但太孙身份不同,给别的堂兄的贺礼,不要逾越了太孙去。”
就这么说着话,大家高高兴兴的用了一餐。
用过晚膳再喝过茶,谢尚书就起身告辞了,谢莫如相送,谢尚书道,“天晚风凉,娘娘止步。”
谢莫如颌首,道,“要是外人再有人传玉玺谣言,祖父母听说了,必要替我们府上分辩一二方好。”
谢尚书笑,“这是自然,哪里值得娘娘叮嘱。”
谢莫如一笑,“大郎替我送送你曾外父。”
谢尚书也就没太推辞,大郎送谢尚书到门口,路上难免问什么玉玺的事,谢尚书何等老辣,便略说了说,指点大郎一二,道,“小殿下是长子,倘在外听闻,必要严辞斥了这等胡言乱语去。”
大郎道,“这是自然!怎么会有人传这等无稽之谈,我看书的时候,书上说,自唐末那东西就不见了。怎么会有人说在靖江王那里?我父王回来拿不出来,要如何交待?谁传得这谣言,忒缺德。”
“自是鬼祟小人。”谢尚书猜着定是与东宫有关的,但这话断不敢说出口,见到二门,连忙请大郎不必送了,大郎道,“外公还客气什么。”拿人提着灯笼,一路送谢尚书到大门口,看谢尚书上轿远去,此方回去同母亲打听传国玉玺的事。
大郎一问,其他弟妹还不晓得呢,三郎最是个嘴快的,“啥传国玉玺,我怎么不晓得?”一般帝都的八卦,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啊!只是因平日里要去宫里念书,三郎的消息方略慢了些,不能再不能不知道的。
昕哲郡主、谢莫春、谢思安几个女孩子也都在,谢莫如倒也不避着孩子们,便与孩子们说了,连带其间利害关系,皆分说的明白。谢莫如道,“这等小人,定是不安好心的,传国玉玺不比他物,你们父王倘真有缫获此物,定会先快马加鞭递折子回你们皇祖父讲的,他也不会瞒着我。如今我并不知晓此事,可见是有小人不安好心。倘这谣言传得满天都是,人人都以为你们父王从靖江那里得了这件东西,而你们父王根本未得,介时还朝,如何交待?他拿不出,则正对小人心思,必会继续编排,说不得还得诬蔑是你们父王私藏了呢。私藏传国玉玺,这是死罪!世间无小事,只要人有心,一件小事往往能酿成大事,遇着鬼魅小人,无中生有就似如今这传国玉玺的流言这般,你们都是大人了,这事也不瞒你们,倘在外听得有人说这话,你们要知道,这不是玩笑话,这是要置咱们一家人于死地的话!谁要是在你们面前欢天喜地的提起,你们切不可装聋作哑,必要驳了此人去,知道吗?”
孩子们齐声应是。
谢莫如见孩子们小脸儿板的严肃严肃滴,不由一笑,“也不用太紧张,人这一辈子,要经历的事还有很多,也不要因此耽搁了自己的学业。该备礼的备礼,该念书的念书。对了,你们也大了,还有件事要同你们说。”说着,令紫藤取出个尺长的大匣子来,谢莫如道,“今年十五,明年十六,都是大人了。以前年岁小,是念书的时候,不好叫你们分心,故此外头庶务,你们接触的不大多。不过,近几年,农庄收租,年下年礼,你们也略知道一些的。略知道,与自己亲身打理也不一样,虽说府里不乏精干下人,你们也不好不知庶务的。给你们分了分,暂且一人一处小庄子一处铺面儿,你们也觉着打理产业,凡事心下有个数,日后方不至被人蒙骗了去。”
大郎有些踟蹰,“母亲,这都是咱家里的产业吧……”可不能分家啊!身为长兄,大郎一想就想远了。
谢莫如笑,“家里产业怎么,你们也是家里的人哪。别推托了,大郎二郎三郎,你们做哥哥的,每人一处两千亩的庄子,一处大铺面。四郎五郎昕姐儿六郎,你们年岁小,每人一处一千亩的庄子一处小铺面。”
大郎此方松了口气,三郎坏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