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很惭愧,毕竟安念攘是自己教养出来的女儿,作风上有失体统是自己的责任。
见大太太面露羞惭之色,老太太道:“事已至此,你也不要自责,关键是将此事遮掩过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太太正要起身,说领命去调查邓道印的身家底细去,安念攘就已经冲进了嘉禾苑。
“祖母,祖母……”
安念攘一路跑一路喊,到了厅内看见大太太不由愣住:“母亲……也在啊?”
大太太看了老太太一眼,道:“正在商量你的婚事呢。”
安念攘便兴奋道:“我听说有人来提亲了,是不是平王府派人来提亲的?”
老太太给大太太使了个眼色,大太太会意,她这个女儿虽然蛮横,却也愚蠢,到底是好糊弄的,于是道:“除了平王府的人会来提亲,你以为还会有谁来提亲?”
老太太顺着大太太口风,指着安念攘乐呵呵道:“咱们二丫头真当自己是香饽饽呢!”
安念攘一听,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换了一脸笑靥如花:“那祖母和母亲都答应了吗?”
“没有……”老太太正色道。
安念攘一怔:“为什么?祖母,你为什么不答应?”
大太太打圆场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和老太爷都没开口呢,我和你祖母到底是妇道人家,怎好自作主张?”
安念攘想想大太太言之有理,于是道:“那祖父和父亲会答应吗?他们一向都听祖母的意见,祖母只要你答应,他们就一定会答应的。”
老太太便故意卖了关子:“那二丫头你倒是好好求求祖母我。”
老太太话音甫落,安念攘便噗通往老太太跟前一跪,“祖母,你就答应了吧。”
安念攘一脸决绝,老太太的笑容不由僵住。
大太太说得对,安念攘对蓟允秀,就像是被谁下了降头一般,恐怕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安念攘继续恳求道:“祖母,只要你答应孙女儿和四皇子的婚事,你要孙女儿做什么都可以,孙女儿可以日/日来给你端茶倒水,捶背洗脚……”
老太太心里不高兴,一个女孩子家对一个男子如此主动,委曲求全,难免不矜持轻浮了点。
老太太心里嫌弃安念攘,面上却还是道:“那些粗活有丫头仆妇们做呢,你是堂堂国公府千金,祖母怎么舍得你做这些,你且回去,不骄不躁,安安心心等着做你的新嫁娘,其他一应事宜,祖母会让你母亲和你四婶儿替你好好打点的。”
大太太忙陪着演戏道:“念攘,你还不好好谢谢你祖母,你祖母言下之意,是要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呢!”
安念攘到底好糊弄,此时心花怒放,忘乎所以,给老太太磕了几个响头,忙不迭道谢着。
大太太和老太太看着安念攘这一副模样,都知道事态严重,此事非得从长计议,好好筹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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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邓道印离了国公府,按捺不住心中激动与欢喜,国公府到底是豪门大户,那大门里头的风景是他活到二十岁从未见识过的,若不是有万两银钱替自己撑腰,自己刚置办了几身气派行头,还真不敢往里头钻呢。
自己若能娶到安家二小姐,成了国公府的乘龙快婿,从今往后的身份可是一跃上天,与从前再不可同日而语了。
于是,邓道印谨记那日马车上花畹畹的嘱咐,打点了周围亲戚邻居朋友,将自己的身世粉饰一番,所以当大太太派人来调查他身家时,见到的便与他到国公府提亲描述的没有分别。
老京城人,小本生意,清白本分的人家。
大太太去向老太太回复,老太太还是有些疑惑道:“这样的人家出身,怎么会突然胆大包天要来与我国公府结亲呢?”
带着老太太的疑问,大太太接来了邓道印的母亲邓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