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三娘子看着这两日精神养得足足的宁氏,故意板起了脸道,“要不回头我还是和五爷说一声让姐姐待在屋里别去了吧,咱们虽不上山,左右也就是在棚里坐坐看看,可姐姐到底大着肚子,来回多有不便……”
“许孝熙,你好小气!”宁氏当然知道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的,一边冷哼着捶了一下三娘子的肩一边笑骂道,“我也不过就是让你学着在五爷跟前端端靖安侯夫人的架子罢了,竟就这样被你捏住了尾巴。”
“那姐姐昨儿见了什么奇怪的事儿也不同我说说!”三娘子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声音悦耳,宛若风拂银铃般悠悠作响。
“昨儿九爷来找过五爷,和五爷聊了半宿的话,五爷回屋的时候我都已经睡醒一觉了。”两人笑了半晌。宁氏方才沉了声音缓缓的和三娘子说道,“五爷昨晚和我说侯爷真是好能耐,短短的时间竟能把这般玩世不恭的九爷给训得浪子回了头。”
“什么意思?”三娘子闻言也是吃惊。
“五爷说九爷昨儿和他说的那些贴心话让人听着就觉得这还是个有救的孩子,因为九爷昨晚保证来着,说自己一定会说服上官陪母亲去别馆一起住下的,他还说等这次从南蛮回来,也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拿个功名回家,到时候他也有脸把母亲和九弟妹从别馆里接回来。”
三娘子一愣,好奇道,“这真的是九爷的原话?”
“你以为五爷那和木头一般的性子,能帮着九爷编排出什么花言巧语来骗我?更何况我也不是指着小九过日子的,他哄了我开心也没用啊。”宁氏耸了耸肩,笑三娘子想得太多。
三娘子哑然,顺势掀开了车窗的遮帘往外头看了看。
目光所及,正好能扫到陆承祁那张硬朗分明的侧脸,三娘子看得有些出了神,不禁呢喃道,“姐姐觉不觉得其实九爷和侯爷的侧脸很像。”
“大家都说小九和侯爷长的像,不过可惜,侯爷的这身凛然傲骨,九爷是半分都没有学到的。”宁氏惋惜道。
“现在再开始学,也是来得及的。”三娘子放下了车帘,随即和宁氏转了话题,惬意自在的就聊起了别的家常……
到了除夕夜这一天,长房和四房便齐聚了侯府。一大家子人围坐两桌,心情迥异的凑在一起吃了一顿有喜有悲的年夜饭。
因为翌日一早陆承祁就要随军出城了,所以席间,老夫人和宁氏的脸色都不太好。
而长房和四房来的虽大多都是陆承廷的长辈,但如今他们和从前一样。全都是仰仗着侯府的鼻息度日的,所谓拿人手短,所以这顿晚膳,长房和四房的人吃的也格外的安静。
可谁知,就在陆家这年夜饭吃了一半的时候,宫里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赏赐,什么万两的黄金,什么成对的鸡血玉石,什么官窑新造的六十八套件碗碟,什么经纬复织的缂丝绸缎……零零总总一共十六物件整。接得陆承廷径直就软了手。
领了皇恩,叩谢接物后,陆承廷自然就想请传圣旨的公公喝杯茶添份暖再走,谁知那公公竟笑眯眯的婉拒了,顺势还告诉陆承廷,当晚宫廷皇恩的赏赐,皇上只钦点了三家,陆家、裴家和荣家,他先是来陆家打头阵的,这后头两家还等着呢。他不敢随意耽搁。
只是三娘子觉得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当来送赏的公公笑眯眯的提及荣家的时候,她觉得,老夫人脸上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更阴沉难看了一些……
初二这天,三娘子一大早就回了青竹胡同。趁着四娘子和五娘子都还在路上没进府,她趁空便就钻进了文墨楼,结果却惊讶的发现一身盛装打扮的姚氏竟抱着个痰盂坐在炕头上直干呕。
三娘子吓了一跳,正心急如焚的想上前问个清楚,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怯怯的问一旁的雪雁道。“嫂嫂是不是……”
雪雁抿着嘴,神秘兮兮的凑到了三娘的耳边小声说道,“大爷说了不准声张,三个月以后才让人说呢,三姑奶奶就别问啦!”
三娘子觉得整个人瞬间就亢奋了起来。当即不管姚氏吐没吐完,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又是哭又是笑的,把姚氏闹的没了脾气,只能佯装瞪着眼来了一句格外狠绝的话,“我怀了身子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你且说说,你嫁给侯爷也有大半年了吧,虽说便宜娘亲是好做,可你自己的肚子也给我争气点,我这儿还指望着能和你一起摆一桌满月酒呢!”
而三娘子一开心,整个人便没心没肺了起来,当晚回到侯府,她就原封不动的将姚氏的这番话说给了陆承廷听,末了还笑道,“嫂嫂也就只有在我跟前才能摆摆威风端端架子。这后来哥哥一进来,她不照样乖乖的什么也不准吃炕也不准下,只能抱着个捂子在那儿看着我和四娘子五娘子嗑瓜子吃花茶……”
可说着说着,三娘子自己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偏她正想躲,腰却已经被陆承廷给紧紧的圈在了手臂中。
“侯爷……”三娘子哪里看不出陆承廷那如煨了火一般滚烫的视线正从她的脸颊缓缓移至了她微敞的衣襟中,“我……我还没净身……”
年节事多,陆承廷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了两半分开使唤才好,别说是和三娘子耳鬓厮磨了,这两天他就是想好好抱抱她的时间都几乎挤不出来。
是以这会儿,好不容易从宫宴中脱了身早早回来的陆承廷在听到三娘子无心说的这番话语后,整个人一下子就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