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地位显赫的谢家大姑奶奶出面相邀,小锦姝怎能不去?自己又怎可不去?就是自己可以推托,又怎能放心锦姝一个人去?
看看更漏,离晚宴还有将近一个时辰,肯定已经有人通知太姨娘了,她大约已经安排人在给锦姝梳洗更衣,这会应该闲着。就吩咐紫葫:“你在屋里等着,我去东跨院问太姨娘几句话就回来,等大小姐梳洗好了就回来!”
紫葫点点头,又问:“那么姑娘不梳洗吧?要不先沐浴更衣吧?我去传热水?不可耽误了。”
长生轻笑一声摇摇头:“我先去姨娘那里问话,等会回来梳洗,更衣倒是必须的,这身衣服有些皱了,但沐浴就不必了,我昨天刚沐浴过,现在又是冷天,重新洗脸梳头就行了。”
走出院子,星空无月,方才想起,已是月末了,正月就要结束了,很快是早春二月了。
不是她不喜欢沐浴,而是晚上的家宴,她本就是个配角,为了照顾锦姝而去的配角。虽然不敢说是陆奶娘的角色,因为她一个奴才根本没有资格入座,只能站在锦姝身旁,自己做为西席先生虽有资格入座,可作用却是一样的,都为照顾锦姝。
就象一出戏里,她是跑龙套的,自己是配角,都不是主角。既是如此,何用那么隆重?换件差不多的衣服,稍做梳洗以示尊重就行了。
她来到东跨院,太姨娘正闭目坐在杌子上,秀儿给她捏肩,灵儿在给她捶腿,一派主仆和乐的样子,仿佛两个丫头都是忠心侍主的爱婢。
她心里更加佩服太姨娘了,能到这种境界,需要的不仅仅是宽容,还有智慧,既能容下她,又不被她伤害的智慧。她也知道了该怎么应对这种人。
太姨娘看到是长生,倒也不觉得奇怪,微微一笑站起身互相福了身。
长生不再象以前那么忌讳秀儿,因为她知道太姨娘必定有应对之法。坐定后直接就说:“晚上府上设宴给姑奶奶接风一事想必姨娘知道吗?姨娘可否去?”
她确信太姨娘一定会去的,虽然她的身份不够,但是看得出老夫人有拉拢控制明净之意,而太姨娘就是明净的软胁。今天的晚宴非年非节,又没有一个外人,连姑爷也不在,最适合拉拢,所以长生确信太姨娘一定会去,她也希望她去,好歹有个照应。
太姨娘果真笑着点点头:“老奴以前带过姑奶奶,现在她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忘不了老奴,其实那种场合,老奴是没资格参加的,可姑奶奶非说没有外人,特意派人请老奴参加,大小姐那边我已经派人传话,让好好服侍她梳洗,姑娘若有空,等会过去帮忙挑选衣服吧。”
长生应下,笑意盈盈地说:“姑奶奶果真待太姨娘与众不同,她还邀长生也去。可是长生出身农家,在宫里也只是个宫奴,从没参加过这种家宴。这些都不打紧,关键是锦姝小姐怕见生人,长生也不认识姑奶奶和裴家少爷小姐,所以心里很没底,生怕有失礼之处,特来请教太姨娘!”
太姨娘呵呵地笑了:“姑娘有心了,放心吧。裴相家大业大非谢家可比,他家长媳体弱多病,姑奶奶虽是二媳,但却是裴夫人最得力的助手,一向掌管裴家内院,要不然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来给老夫人拜年,她的气度自然非常人可比,定会喜欢姑娘这样知进退守本份之人。”
长生笑着点点头,太姨娘和她的想法一样,晚宴只需以教养姑姑的姿态出现陪伴小锦姝就行,其余事情与她无关,没人会说她失礼。
太姨娘见她目露笑意,心知她听白了自己的心意,又笑着说:“至于大小姐也无妨,晚上人虽多,但也不是太生,以前多多少少都见过。裴家几位少爷小姐都比大小姐大一些,自然会让着妹妹,锦文公子自有二夫人看管,二公子和二小姐年岁尚幼,姑娘放心吧,提前叮咛大小姐几句就行。”
长生听明白了她的话,裴家三个孩子都比锦姝大,会让着她,谢锦文虽然调皮,但他是庶出,有嫡母在场自然会规矩得多,其他两个还小不必顾虑。但是锦姝很少参加这种场合,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惶恐和退缩,自己要提前哄劝她,让她增添一点信心和对抗挫折的耐受力。
她放下心来,起身告辞:“就依太姨娘所说,我现在就去帮着给大小姐挑了衣服,再回屋梳洗,收拾好了过来找姨娘,咱们一起过去。”
太姨娘含笑点点头:“你且去吧,收拾好直接去正屋就行,我更衣后也去看看大小姐打扮得如何,咱们从哪里走。”
长生已经很是信服她,点头应了直接来到正房。太姨娘果真事事考虑得极为周到,锦姝才是锦姝院真正的主子,到正屋集中后一起过去再好不过,任谁也挑不出错处,就是那位秀儿想告密,也抓不住什么把柄。
来到正屋,姝儿刚刚沐浴完毕,怕她受凉,卧房里放着两个炭盆暖烘烘,乔嬷嬷和杨嬷嬷一个给她擦头发,一个用被子紧紧裹着她,小维和小妮把衣服小袄摊满了方桌在挑选,两个粗使婆子正在把木盆往出抬。而锦姝自己却苦着小脸嘟囔着:“嬷嬷,我不想去!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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