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偌贤沉默了,他不可否认,君宁说的都是事实。安笙一但痊愈,便会回到君修冥身边,她便再也不属于他了。
君宁缓缓起身,手臂轻拍在他肩头,语重心长道:“偌贤啊,小不忍则乱大谋。”
白偌贤面色依旧凝重,沉声回道:“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君宁一笑,回道:“放心,本王答应你的自然都会做到,事成之后,半壁江山和她,本王都会双手奉上,又怎么会让她死呢。”
白偌贤沉默良久,他并不稀罕他给的诱获,因为他要的就是君宁和君修冥鱼死网破的局面,再三思量,他还是默认了。
良久后,才问道:“不知王爷打算何时为她解毒?”
君宁回答:“放心。她还撑得住,等本王带她回封地之后,自然会给她解药的。”
白偌贤面色依然凝重,思索再三,还是拱手道:“她目前的情况只怕是拖不到王爷返回封地,她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果真?”君宁朗笑,这倒是个意外收获:“小皇子一出生便夭折,如今她腹中的孩子便是皇上唯一的子嗣,他想不妥协都由不得他。”
“王爷说的极是。”白偌贤恭敬拱手,又道:“她腹中胎儿足以成为王爷威胁皇上的筹码,还望王爷不要伤害她。”
君宁含笑点头:“你放心,本王自然说到做到。白少爷现在可否放心将她交给本王?”
白偌贤的目光落在安笙身上,迟疑良久,问道:“不知王爷何时启程?”
“明日。”
白偌贤终究还是妥协了:“我可以将她交给王爷,不过我必须亲自看着她服用过解药清醒后,才能让她跟你离开。”
“白少爷快人快语,本王岂有不应的道理,明日便在府上恭候。”君宁笑罢。转身而去。
君宁离开后,白偌贤便为安笙解了穴道,她缓缓睁开眼帘,微眯了明眸,盯着头顶天花板,眸光些微的涣散,唇角上扬着,慢慢挑起一抹讽刺的笑。
白偌贤淡声询问:“笙儿,睡醒了吗?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安笙起身靠坐在床壁,眸光清清冷冷的看着他,那般犀利的眸子,竟让白偌贤有几分心虚。
她淡声问道:“宁王离开了吗?”
白偌贤有短暂迟疑,苦笑:“你果真没有睡。”
可即便没睡,她被点了穴道,后面说了什么,她也是不知道的。
安笙浅然而笑,对于此刻的处境,竟没有丝毫的担忧:“宁王一定不肯交出解药吧,他为人阴狠狡诈,想必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威胁皇上。”
白偌贤却面色沉重,顺势握住她手臂:“宁王要将你带回封地才肯给你解药,安笙,他已承诺不会伤害到你,至于宁王与皇上之间的争夺,你只要不介入,便可全身而退。”
安笙哼笑,看着她的目光总让白偌贤觉得极是陌生:“宁王带我回封地,自然是要以我和腹中胎儿为质,以此来威胁皇上。师父聪颖过人,安笙倒是想请教,我该如何全身而退?”
白偌贤回道:“你只要乖乖扮演好一个人质,便能全身而退。”
安笙淡漠的看着他:“师父的意思,是让我配合宁王威胁皇上吗?宁王想要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他要的是北盛皇朝的江山,是皇上的命。”
白偌贤低吼道:“那你的命呢?如果皇上在乎你的命,他就会向宁王妥协,他就不会将你丢在白府门口,安笙,你醒醒吧,他不在乎你,他只在乎他的江山和他的命。”
他自然知道这样很卑劣,可是,为了能让安笙活着,他必须这么做,只有安笙恨上君修冥,她才能乖乖的做一个人质,她不妄动,宁王才不会伤害她。
安笙抬眸,淡雅而笑:“可皇上一死,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到时又会死多少人呢?安笙的命不值钱,抵不过天下苍生。”
白偌贤冷声道:“那是他的天下苍生,又与你何干。”
安笙仰头看着他,讽刺的笑:“他是安笙的爱人啊。”
“安笙!”白偌贤气得不轻,他真不知道君修冥给他下了什么mí_hún_yào,让她如此死心塌地。
安笙淡然而笑,翻身躺回床榻,背对着他问道:“师父打算何时将我交给宁王?”
白偌贤回道:“明日。”
如果可以,他真想守着安笙,可是,他必须留下来等待时机。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白偌贤将昏睡着的安笙抱入宁王府,亲手交到了君宁手中。
天光微亮,吻在女子苍白的面颊,竟莫名的泛着一股疼痛。
白偌贤不知为何会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好像他这一次的放手,便是天涯永隔。
君宁依照昨日所言给了她解药,白偌贤把过脉之后才稍稍放心,在暗地里安排了数十名隐卫。只准备伺机而动。
他再次提醒:“希望宁王遵守承诺,保她平安。”
君宁笑意温和,点头应承:“你我结盟许久,难道白少爷还信不过本王吗?本王的承诺,何时失言过。”
此时,安笙在君宁怀中苏醒,她微眯的眸中,几乎没什么温度。
并没有挣扎,她只是一直盯着白偌贤,那样陌生的目光,让他心疼。
白偌贤牵着她的手,低声呢喃:“别怕,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安笙微弯了唇角,却是嘲弄的。
她不是怕,她只是心疼而已,他是她最亲的人,最终还是背叛了她,他将她亲手交给了宿敌。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