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来不及开口,母亲率先出声了,“小孩子嘛,总是比较皮一点,白挚小时候也一样调皮的很,还真别说,这父子还真像。”
话落,我诧异的看了母亲一眼,从母亲这句话中,我感觉到她的愉悦,似乎是因为小智,视线若有所思的落在小智那张纯洁的脸蛋上,心渐渐有些低沉。
我将小智放了下来,拿着一块苹果递给他,对他说,“小智,乖,给奶奶递过去。”
小智立刻乖乖的屁颠走了几步,将苹果递到母亲嘴旁,奶声奶气开口,“奶奶,吃。”
母亲见状,立刻笑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咬了一口苹果,脸上居然洋溢着一抹难得的幸福。
也许是因为母亲的态度没有之前强硬,所以慕斯跟白挚留在了别墅过年。
上天为我关了一扇门,便给我开了一扇窗。
收走了列御寇,给了一群家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吗?
除夕那晚,慕斯穿了一条红色的旗袍,母亲也穿了红色的大衫,看起来有点像是亲子装,我选了一条素色的毛呢长裙,虽然艳色惹眼,可我想静谧。
“葵葵,怎么穿这条?”慕斯见了,微微拧眉。
我浅浅一笑,不语,其实我也想穿旗袍来着,还记得第一次穿旗袍是在‘匿’。
事实上我也想选好看衣服来着,只不过,总会让我想起那一幕,列御寇细心的帮我挑选衣服,我幻想着与他的未来。
果然,是幻想。
白挚穿了一身休闲的毛衣,从屋内出来,带了一件外套,直径走向慕斯,最后将外套结实的裹在慕斯身上,慕斯先是一愣,接着回头,见到白挚,淡淡的勾着唇弧。
虽然母亲没有明说,不过似乎对慕斯暂时没有别的说法,也算是默认了,慕斯跟白挚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女佣端来一盘热腾腾的水饺,招呼我们过去吃,“夫人,水饺好了。”
一旁跟小智玩的正开心的母亲听了,连忙笑盈盈的让大家进屋吃水饺。
是多久没有这样过年了?
五年?
还是……十年?
以前母亲为了白氏,别说过年,就算有几天待在家里就算不错的了。
水饺是马蹄猪肉馅的,也有韭菜鸡蛋馅的……
我提起筷子,吃了几个,忽然就想起了他。
每次跟他一起,最多的记忆就是吃饭了,在‘匿’,在‘向日葵’,在家里……
还记得一次,他给我带来了混沌,他说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混沌......
想着想着,提起的筷子便被轻轻放下,没有了胃口。
“葵葵……”忽然白挚叫我。
“啊?”我愣了愣回神。
他拧了拧眉,“想什么呢?”接着把正在响的手机递给我说,“响了很久了也没听到,叫你那么多声也听不到么?”
我讷讷的接过手机,白挚向来不善言谈,为何今天因为一件小事唠叨我半天,果然是因为慕斯的缘故。
“喂。”
因为我犯的错,害的我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在餐厅接电话,于是我跑到了客厅,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我就‘喂’了一声,便发出回响。
r6:十指紧扣
电话那头磨蹭了好久,也没有开口说话,一阵缄默在我们之间无声传递。
“喂?”我耐着性子,又喂了一声。
可对方仍旧一个音节也没有,也许是骚扰电话,我这样想着便要挂掉,可是来电显示上面的归属地让我整个人微微一颤,睫毛忽上忽下眨个不停,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s市?
第一个联想到的人,居然是他。
是他吗?
我一手紧张的攥着衣角,不甘心的把手机重新放到耳道旁,轻声问,“是你吗?”
声音还带着颤抖,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
惊喜是因为他,害怕亦是因为他。
半晌,那边才传来阴冷的声音,“你?谁?列御寇?”
“陆恒天?”听到魔鬼般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的皱起秀眉,瞬间所有希望被打破,不是他!
我的诧异,在陆恒天耳里无非是最大的讽刺,阴霾的声音继续传来,“苏念情,你难道没有心吗?”
他似乎想要咆哮,想要宣泄,可因为对象是我,他没有,只是冷冷的发问。
苏念情,难道你没有心吗?
这样冰冷的一句话,让我整个人浑身一颤。
手不自觉覆上心房的位置,那里还有跳动的气息,我淡淡敛眸,我的心居然还在我身上。
“说你绝情是不是高估了你,你苏念情到底有没有心?”
陆恒天似乎喝了点酒,有些微醉,还在电话那头怒声咆哮,似乎要把这些年在我这边受的冷眼统统还给我。
不用他说明白,我可以感受到他对我的用心,每一次尴尬的化解都是那么微妙,每一次他佯装轻松与我相处都那样痛心。
只是,我不爱他,这是事实。
铁铮铮的事实!
毫无疑问的,我给他的答案,只能把他伤到遍体鳞伤。
良久,我微启朱唇,“我有,只是给了他。”
心还在我的身上,心灵却没有了,因为在列御寇身上。
明明已经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念他,明明让自己脑海充满的都是欢声笑语,陆恒天他为何来挑拨我的心弦,难道过年都不容许我静谧?
大年三十,我多希望得到列御寇的一声问候,那怕是让我听一下他的声音,我都有安慰,只是这种希望变成了奢望。
永远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