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很要脸面吗?不是很守规矩吗?桓陵进殿之前,我还是你们的陛下,不过杀一个逆犬而已,你们便害怕成这般模样么?”桓缺冷哼一声站直身子,凝望着远处那条渐渐逼近的黑线。
不过顷刻间的功夫,桓陵便带着身后的一干下属们往昭阳宫疾驰而来,桓缺见状,便微微勾起嘴角,回到皇座之上坐好,遥遥望着远处靠近的众人。
桓陵等人来到昭阳宫时,迎面便见远远地坐在皇座上的桓缺,此刻那人正面带微笑,好似老朋友一般开口寒暄:“久违,你们来的速度比我料想的迟多了。”
桓陵微微一笑:“陛下客气,你在昭阳宫住的日子,也比我预想中短的多。”
“哈!”桓缺忽然仰头长笑,与此同时,一道刚硬的气劲忽然从侧面破空而出,透过人群直袭桓陵面部而来。桓陵猛地侧身躲过,身后众人也立刻拔剑抵挡,可那力道十足的犀利冷光仍旧“噗”一声钻入桓陵体内,桓陵闷哼一声,猛地倒退两步,左肩顿时血流如注。
桓军众人大惊失色,立即上前查看桓陵的伤处,一支泛着紫色幽光的箭支正插在他肩上,力透肩部,穿插而出。
“可惜,可惜……”桓缺轻叹一声,猛然从席上蹂身跳下,举剑变向一旁正查看桓陵伤口的张偕扑去,方才瞬间变故,此刻张偕心有防备,几乎在瞬间便举剑回击,躲过那致命一击。
时机已过,桓缺放下手中长剑,叹着气笑道:“是我小瞧你了,你的心思,原来比桓陵还要深。”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提剑便立刻围上暗处放箭之人,早已按捺不住的朝廷军里的人抓到机会,立刻在此刻倒戈相向,一人大喊道:“死到临头还玩弄手段,简直可笑至极!桓缺,受死吧!”
“没错!我等往日屈服于你淫威之下,今日前仇旧恨一并了结!”另一人连忙接过话去,同时身形忽然一动,束在腰间的长剑铿然拔出,狠狠向桓缺胸膛刺去。
“住手!”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之时,张偕立刻将那人长剑架住,阻断了刺向桓缺的杀机。
“武王殿下?你……”那人错愕万分,惊讶的看着桓陵。
桓陵额间冒汗、唇色发白,眼睛却含着淡淡的不屑看向那人,开口道:“你是兴武帝臣子,却在此刻最先对他拔刀相向,所作所为未免太令人不齿!”
那人满脸涨红,讷讷道:“我……”
其他有着相同心思的人见状,也都面色微红,尴尬的看向地上。桓缺这时候才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淡淡的嘲讽道:“跳梁小丑。”
紧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桓陵,似嘲似讽的开口:“你还是同从前一样,不放过任何当伪君子的机会。”
桓陵虽听懂了他的讽刺,却不明白桓缺口中的“从前”是什么时候,但他此刻无意深究,身上的伤口痛入骨髓,他必须非常努力克制才能不让自己失态于人前:“还有什么把戏,统统使出来吧。”
“没有了……没有了!”桓缺笑着摆摆手,想要上前拍一拍他的肩膀,却被张偕猛地提剑横上咽喉,桓缺遗憾的叹了口气:“仲殷何必如此紧张,我只是想跟武王告别而已。”
“想说什么就说吧!”
“好吧!那么我告诉你几件事。第一件、樊虚虽然善于排兵布阵,但是心却……唔!”他的话还没说完,桓陵身边的陈容忽然猛地一剑刺向他身体。桓缺早有防备,立刻猛地后退两步,避开这致命杀招,站在一旁笑意蔼蔼的看向桓陵,叹气:“原来你不想听。”
“不好意思,手滑了。”陈容收剑归鞘,转身对桓陵道:“殿下,何须听他啰嗦,他分明是贪生怕死!”
“哼!我会怕死!我桓缺会怕死吗?”桓缺知道桓陵不可能让他把话说完,忽然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举剑便抹向自己的脖子,手起剑落,拉出一条飞溅的血线。
桓缺缓缓闭上眼睛,吃力的说道:“就算要死,我的命也是我自己的!”
铿然一声,长剑落入地上,而那傲然而立的身影,却依然倔强的立在众人面前,面上表情无喜无悲,犹然可见威严的帝王之气。
与此同时,一阵呛人的烟雾忽然从从后殿弥漫而来,众人立刻警觉地看向四周,却见熊熊大火已燃烧起来,桓陵心念一转,立刻命令众人退出大殿。
到大殿之外时,却见整座皇城已经被火光笼罩,燃烧的火焰窜入天际,将曾经的一切繁华掩入尘埃之中。
桓陵看着远处猛然崩塌的昭阳宫,轻叹一声:“兴武帝已随着皇城深埋地下了。”
“殿下,现在该如何是好?”杨禅上前一步,粗着嗓子开口。
想不到即便是死,桓缺也做的如此极端,如今皇城被毁,桓陵登基一事必受影响,端看该如何解决。
桓陵却毫不在意:“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连泥水坑都曾住过,如今这小小困难,又如何能阻住我的脚步?”
“是,臣立刻派人准备登基事宜。”何卿立刻称是。
桓陵补充道:“另外,兴武帝尸身已毁,无法将他本人葬入皇陵,就举行衣冠冢吧!择吉日举行。”
“诺,殿下圣明。”众人为桓陵的大度宽和所感染,也不禁为方才桓缺死而不屈一事所动容,此刻并无一人反对。
安排好所有事宜之后,早已支撑不住的桓陵这才面露疲色,忽然猛地趔趄一下,毫无预兆间往后倒去,众人大惊失色,赶紧手忙脚乱的将桓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