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猃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情思(上)
三天后,余下新军新编军在张偕的带领之下往西而行,攻打资阳。
临出发前,张偕打算将族中女眷留在东阳,免受战火波及,张媗却死活不肯,跟兄长大吵一架之后,哭红了眼找谢同君倾诉。
天气越发的炎热,比起去年尚能忍受的温度,今年的天气就像是着了火,八月不到就已经热的让人不愿出门。
古人衣衫繁琐,即便是盛夏,也是里里外外包裹一通,微微一动就浑身是汗。况且,这都已经大半个月了,东阳却是一滴雨都没下,谢同君有些担心今年会不会遭遇干旱。
“二嫂……”她手上还握着笔,张媗已经一头扎了进来,捂在床榻上就蒙头大哭。
“怎么了?”谢同君吓了一跳。
“二哥这回,定是恼了我了……”张媗只顾着伏在被子上哭,就看的见她肩膀一抖一抖的抽的厉害。
“他恼了你?”谢同君有些迷糊。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临邛。”张媗擦擦眼泪坐起身,用帕子捂住唇,声音哽咽:“可二哥死活都不同意,还说我在瞎胡闹……”
“留在东阳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得跟着他一起受罪?去年带着你们,是因为形势混乱,情非得已,如今却不必有这诸多顾忌了。”
“可是我……我不想留在东阳……”张媗还是哭,脸上多了几分纠结哀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期待。
她死活不肯说实话,谢同君只能从她表情上窥得一二——这女子说是早已放下,不愿一叶障目,可到底还是没放下。
她心里念着董云,为此不惜一直跟随军队苦行。
谢同君沉默了下,打算开门见山:“你是为了少主吧?你害怕再也见不着他?”
“你……我……”张媗瞪大眼瞧着她,看了半晌,终于又羞又愧的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二嫂会因此看不起我吗?毕竟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
“无论他有没有心仪的女子,你觉得你们合适吗?”谢同君没想到一直困扰张媗的竟然是窦英这个问题,又是好气又是无奈。
她再聪颖,终究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自小养在闺阁之中,生活环境简单,小时候又是父慈母爱,眼界心机自然十分有限,想不到更远更关键的的地方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知道……”张媗一个劲儿的摇头,泪珠子断线似的往下掉:“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他,可我……”
“如果他没有心仪的女子,你当如何?”
“我……”张媗语塞,哀戚地看着她,最后却是自嘲的笑了笑,低声喃喃:“是……即便没有又如何?他从不曾多看我一眼……”
“你想嫁给他吗?”谢同君问她。
“我……”张媗沉默不语,好半晌才迷茫的抬起眼睛,喃喃道:“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想嫁给他,却把所有的爱情给了他,最后什么也没得到,不是输得太彻底了吗?如果你想嫁给他,那又何必管他有没有心上人?人情张张薄如纸,谁知道那女子能不能一直等着前途未明的他呢?你想得到他,就只能去争、去抢……”
“我……我并非……”张媗缩着肩膀,迷茫的看着地上,有些不解的开口:“二嫂怎么会这么想呢?这种想法不是太……”
“太自私了,是吗?”谢同君了然的看着她:“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若想嫁,就跟着他,若只想单相思,就默默地念着就好,他在不在你面前,又有何区别?可如今你来找我了,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有了心上人,不都会想着跟他长相厮守吗?”过了好久,她才低声发问,说话时却是嘴唇紧咬,连脸色都发白了,像是这句话已经用完了她最后的力气。
看来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即使这个选择让她觉得如此艰难,连承认自己的想法都如此艰难,可她还是说出口了。当日那个骄傲的说着不屑去争、去抢、不因一叶障目的女子如今竟然卑微至此,谢同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狠心的不去想。
“你觉得少主今后会如何?”她递给张媗一方锦帕,心绪复杂的叹了口气:“或是黄袍加身,荣登大宝,或是一败涂地,性命不保?”
张媗呆呆的看着她,凝眉沉思,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并非是因其他俗物才对他上心……”
“所以呢?”谢同君收起笑容,淡淡道:“你不在乎其他俗物,只在乎他。所以日后他当了皇帝,佳丽三千,左拥右抱,你就围着他团团转,一边小意讨好,千方百计的固宠,一边跟后宫女子勾心斗角,杀的个你死我活。或者,他日后与帝位无缘,马革裹尸或是被皇帝杀死,你或是跟他一起获罪,或是新帝仁慈,留你性命,你就带着你们曾经的回忆,当个寡妇一辈子躲在家里小心的活着,你在意这些吗?这些不是俗物,这些东西会让你一辈子痛苦,会让你后悔今日所做的这个十分愚蠢的决定!”
说到最后,谢同君已经怒气沉沉。她已经知道了董云即将面对的一切,一旦新帝登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