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热水端了上来。安明儿把柳睿稍稍撑起来一些,让他喝水,他的温度已经下去一些。安明儿松了一口气:“睿哥,喝点粥吧。”
柳睿喝了水,微微咳了一声,低声道:“好,你喂我。”
安明儿红着脸,给他擦了身子,又费力地给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他一直在笑,因为无力,这个笑容就显得懒洋洋的。他调侃她:“脸红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擦了身子让他神清气爽,又开始用一双坏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瞧。最后视线落在她的红唇上,流连不去。
安明儿浑然不觉,端了粥来:“睿哥。”
柳睿只看着她:“你喂我。”
安明儿作势要喂。
柳睿避开了:“不是这样喂。”
“……”安明儿的脸又红了。原来那会子他醒着。
最终安明儿不肯,又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凑过去,含住他的嘴唇。他浑身瘫得不能动,舌头却很灵活,立刻顶了进来,舌尖和嘴唇一起用力,含住舔弄。明明他的手没有碰到她身上一分一毫,更没有身体的厮磨使坏。这个吻却很绵长,两个人无比契合,缱绻缠绵。
他碾转地亲吻她的唇角:“委屈你了,小福……”
安明儿吻吻他的鼻尖,气息有些急促:“睿哥,你要快点好起来。”
他笑了笑,抬了抬下颚,表示他还不满足。于是柔软的嘴唇又覆下来。
“我喜欢你,小福……”他低不可闻地呢喃。
这两个字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情。
他偏过头想了想,又低声道:“我要娶你。”
她低下头,他舔一舔她的眼睛,缠绵地吻上去。
他低声道:“有没有别的说法?”
“嗯?”她被他吻得没有力气,眨着湿漉漉的眼睛,靠在他怀里。
他又道:“男子给女子的誓言,有没有别的说法?我想对你说。”
“……”安明儿的脸越来越红,最终,低声道,“说你会对我好。”
“对你好是当然的,这个不用说。”他仍然觉得不满意。
安明儿的心狂跳,有三个字呼之欲出。但她没有说,她在等。
柳睿从来没有给过女人誓言。以至于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有哪句话可以表达他的感情。最终他低声道:“要不,我给你烧情疤?”
“……”
烧情疤。是女子表示忠贞和深情的一种方式。由自己心爱的男人用烫好的铜钱,在自己细嫩的皮肤上烙下一个疤痕。好像在表示自己的归宿,已经打上了印迹。柳睿的意思。当然是烙在他自己身上。
可,这话从柳睿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让安明儿想笑。同时又有一点点失落,萦绕在胸口。
她转身,把粥碗端过来,轻声道:“别胡说了。快把粥喝了。要凉了。”
柳睿有心事。但是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诉说。她已经体贴地喂了过来。他只好张嘴接下。
喂柳睿喝了粥,安明儿又伺候他喝了药。陪他坐了一会儿,她要哄他睡,给他加了崭新的大被子:“把汗捂出来,就好了。”
柳睿已经开始出汗,但还是没有拒绝。
安明儿笑了,俯身亲亲他的额头,轻声道:“睿哥,如果你是我的孩子。一定是很听话的孩子。”她总觉得他像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又很懂事。
柳睿有点不满意,只道:“我不是孩子。但我可以让你生孩子。”
安明儿还是笑,果然像哄孩子一样哄他睡觉。
柳睿又睡着了。在梦里出汗,睡着也和病痛争斗。就好像他这一辈子,总是和不同人争斗,他从来不会输。这一次,当然也不会。
他这样的人,注定了让女人又爱又恨。他的女人也注定会是寂寞且不自由的,一旦和他纠缠上就注定要为他牺牲。
所以安明儿一直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当如何。她以为只要不成亲她就还是自由身。一旦嫁入柳家,柳睿绝不会再让她出来奔走。
他又睡下了。鉴于前几次的教训,这次安明儿也不知道他是装睡还是真睡。她看了很久,还是闹不清楚。最后她俯身,把嘴唇贴上去,他果然很快就抬着下颚缠了上来。
嘴唇好像被粘住一样,也许被粘住的是思绪。安明儿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挣开,一抬头,看到他惬意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薄薄的嘴唇,嘴角似乎还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