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拊掌称赞,刘乂笑道:“咱们母子俩就不要互相称赞了,对了,母亲,近来须当心门户。”
我蹙眉,“宫中有事发?”
他一笑,“没有,不过谨慎点儿总归是好的。”
过了两日,我才知道,他所指的是那个**之徒。
夜里,蒹葭、苍苍已退下歇息,我迷糊地睡着,忽然听见窗台那边传来轻响,一下子就清醒。
有人!
有人爬窗而入,朝**榻走来;我惊骇得心口猛跳,抬起头,一道黑影慢慢移来……
“谁?”我骤然起身,大声喝道。
“美人,是我。”这声音,要多**有多**。
我认出来了,是大王子,刘和。我立即大喊,可是,他迅速地奔过来,我刚喊了一声,就被他捂住嘴。他笑嘻嘻道:“美人,看你还叫不叫?”
我“呜呜”地惨叫、挣扎,推他,打他,踢他,却都不管用,被他推倒。
刘和压着我,用锦帕蒙住我的嘴,我拼了全力反抗,还是无济于事。他制住我两只手,撕扯着我的寝衣,这个瞬间,我绝望了。
躲在这里,还是逃不过这只**的凌辱。
突然,他不动了,松开我的手,我又惊又喜,看见黑暗中站着一个人,拽起刘和,将他扔在地上。我立即爬起身,随手抓起棉被遮身,心有余悸。
刘和颤声道:“你……你是谁?”
“不想死,就快滚!”这个蒙面黑衣人的声音很沉,杀气滚滚。
“你……让我知道你是谁,我一定不放过你!”刘和撂下一句狠话,仓惶地跑了。
听到黑衣人闷沉的声音,我就猜到他是谁了。虽然他救了我,可是,我还是害怕。
他拿下蒙面的黑布,“我去掌灯,你先穿衣。”
我穿好衣袍,缩在被窝里,刘聪将火烛搁在**边的小几上,坐在**沿,沉迷地凝视我。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低垂着头,心扑通扑通地跳。
晌,他问:“在宫中过得好吗?”
难得他这么平心静气地说话,我回道:“还好。”
“大哥乃色中饿鬼,我会安排人保护你,你不必担心。”刘聪的黑眼微微一缩,戾气隐现。
“六王子会保护我,你不必操心。”
“我怎能放心?”他伸手抚触我的腮,“虽然你身份有变,但事实无法改变,你是我的女人。”
我拿下他的手,轻轻握着,“王子,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眷顾?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不如放手,退一步,便会有意外的广阔天地。”
他目光沉沉,“放弃你,是我这辈子最耻辱的事,我绝不会做!容儿,相信我,总有一日,我们可以厮守一。”
我愣住,他不介意我与刘曜有了最初的夫妻之实吗?
刘聪道:“你和五弟……容儿,当初你亲口承认,我的心很乱,接受不了……我没想到你早就和五弟有过一段情缘,我很妒忌,但我更难过……如今我想通了,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我凄凉一笑,“这些年,我很累,无论是尊贵的身份,还是儿女私情,我都不想去面对,只想一个人在一个没有纷争、没有人认识我的清静之地过着最简单的日子。”
“我知道,我伤害你多次,你怕我……容儿,我很后悔……”刘聪反握我的手,情深款款,“我不会再伤你,也不会强迫你。”
“既然不强迫我,就请王子不要再勉强我。”我应该相信他所说的吗?
“我只愿让你心甘情愿地选择我。”他的眼中流动着令人感动的痴情深意,“我会尽一切努力赢得你的心,我会等,等你喜欢我。容儿,尝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我点点头,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样?倘若不答应,他会不会再次丧心病狂?
刘聪开心地笑了,“对了,父王接走司马颖了,安排他住在另一座别苑,待他如上宾。”
刘渊知道司马颖被囚一事,必定是刘曜说的,此事是刘曜之功。
他轻轻揉着我的手,“你知道吗?六弟的母亲在六弟两岁的时候就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我问:“单夫人为什么无故离去?”
☆、第109章 痴情种
他道:“没人知道缘由,那时我已懂事,每次见到单夫人,她都是愁眉不展,好像心事重重,沉默寡言,不太与人交谈。她长得清丽脱俗,父王甚是喜爱,待她极好,可是她在父王面前也是难展欢颜,久而久之,父王就冷落她了。后来,她抚养六弟到两岁,突然离去,父王派人找遍全城,也找不到她。”
照此看来,单千锦应该不是心甘情愿嫁给刘渊为妾室,她心中一定有了喜欢的男子,这才难展欢颜、愁云惨雾。想当初,母亲也是这样的吧。
“近两年,父王不再找她,就当她不在人世了。”他娓娓道来,“六弟从小聪慧过人、胆略不凡,父王甚为喜爱,请人教他课业。六弟也算争气,越来越聪明机智,只是有点老成,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才智。”
“六王子的确聪颖,可媲美大人了。”我笑。
“你与六弟好好相处,既然六弟喊你一声‘母亲’,他就会好好保护你。”
“嗯。”我打了一个呵欠,闭了闭眼。
刘聪说不打扰我就寝,改日再来看我。离去前,他在我眉心轻轻一吻。
……
永嘉二年(公元308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为了迎接上元佳节,宫中张灯结彩,彩绸飘飘。呼延王后遵照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