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麦圣站在后面,神色不太自然,看她一眼,立即转开目光。
她担忧道:“发什么事?”
禺疆握紧她的手,想了想,安慰道:“没什么事,莫担心,我去去就来。”
她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虽是很担心,却只能留在这里,不让酒宴出乱子。
她心中明白,他不告诉她发了什么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禺疆疾步走着,心想着须卜珑玲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假若深雪知道须卜珑玲与他单独见面,一定会胡思乱想。
他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在不知须卜珑玲何事之前,她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来到一个毡帐旁,他听到说话声,隐隐约约,好像是须卜珑玲与呼衍揭儿。
他放轻脚步,躲在毡帐一侧,探头出去——果然是他们。
月华洒遍寰宇,星光流转,地上印着两道淡淡的影子,一个高大俊伟,一个清丽孤洁。
“我知道,你喜欢杨深雪。”须卜珑玲幽幽道,嗓音透着淡淡的无奈。
“或许,直到我死,都不会爱上别的女子。”呼衍揭儿不敢置信道,“即便如此,你仍然愿意嫁给我?”
“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一换取你的爱,无论结果如何。”她微微一笑,自信而坚定,“因为,我喜欢你。”
听了他们的对话,禺疆疑惑了。
难道须卜珑玲叫自己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听他们的谈话?
他知道呼衍揭儿会帮他解决须卜珑玲,却不知须卜珑玲竟然喜欢呼衍揭儿,而且坚持嫁给呼衍揭儿,纵使她知道呼衍揭儿不会爱她。
呼衍揭儿不是不感动,可又能如何?他的心中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他不动声色道:“我可以娶你,也可以对你好,可是我只爱一个人。我可以给你名份与地位,但不可能给你爱。”
这,就是一个男子对所喜欢女子的痴情,可惜,那个女子,并不是自己。
须卜珑玲悲哀地想,心动的两个男子是草原上最出色的勇士、英雄,却无缘得到他们的青睐,因为他们对那个叫做杨深雪的女子情有独钟。
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挺直了肩背,盈盈转过身,一双清眸粼粼若水,她硬是忍住了酸涩的泪意,“明日一早,你向我阿爸提亲。”
呼衍揭儿心中一软,跨步上前,缓缓抬起右臂,想安慰她,却终究没有落下来。
她对于他,终究陌。
他柔声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她冷冷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呼衍揭儿嘱咐她保重,披着一身星光缓步离开,只留一抹淡淡的阳刚之气,飘在月色中。
五月的夜,有些凉,丝丝凉意染透了肌肤;五月的月,有些寒,自苍穹洒落的光华渺渺濛濛,洒落在她身上,轻绡般细滑,洁净得不惹一丝尘埃。
禺疆轻叹一声,不知道呼衍揭儿娶须卜珑玲是不是错了,她会得到幸福吗?他会甘心吗?
“单于,我知道你来了。”须卜珑玲背对着他,嗓音温柔。
禺疆行至她面前,道:“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想嫁给呼衍揭儿?”
她转身面对他,撩人月色中,乌瞳散发出清辉,“我与呼衍揭儿的谈话,单于都听到了?”
“该听的都听到了。”禺疆泰然道。
“我让单于来,就是想告诉单于,明日我会对阿爸说,我喜欢呼衍揭儿,我要嫁给他,如此一来,我阿爸就没有任何借口。”
“你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帮你,而是帮自己,因为单于已有阏氏,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可是你也知道,呼衍揭儿……”
“呼衍揭儿与单于不一样,他尚未娶阏氏,我还有机会,不是么?”须卜珑玲一笑,“明日呼衍揭儿和我一起到议事大帐,他会向阿爸提亲。”
禺疆不由得佩服她的勇敢与见识,“你阿爸会赞成吗?”
她状若轻松道:“单于放心,我阿爸很疼我。呼衍揭儿是草原上骁勇善战的英雄,是大部落的单于,我嫁给他,阿爸会赞成的。”
禺疆感慨道:“呼衍揭儿的确是一个让人敬佩的英雄。”
若非自己先遇见雪,雪会嫁给呼衍揭儿的吧。
无论如何,她有意帮自己,帮挛鞮氏部落解决难题,这个人情,他接了。
他诚恳道:“谢谢你!”
须卜珑玲何尝不知道,呼衍揭儿愿意娶她,是为了杨深雪能够得到幸福,是为了帮禺疆当选部落联盟单于。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回去,月华与星辉互为呼应,水乳jiao融,撒了一地,仿佛一地清霜。
……
禺疆回到酒宴,却不曾想,杨娃娃也离开了酒宴。
真儿说,头曼哭闹不止,瞳瞳也被吵醒了,一起跟着哭。
杨娃娃在寝帐附近碰见呼衍揭儿,他想看看瞳瞳,这么巧就相遇了。
他披着一身月华星辉,目光温和,眉宇微蹙,“我听见瞳瞳的哭声,好像哭得很厉害。”
她快步进帐,为儿子换尿布,给儿子喂奶。他抱着瞳瞳,瞳瞳竟然不哭了,唇角微牵,对着他笑。
“你好像只关心瞳瞳,不喜欢曼儿吗?”
“都喜欢。”呼衍揭儿坐在**沿,逗着瞳瞳玩乐。
瞳瞳与他玩得不亦乐乎,娇嫩的双唇噙着无邪的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柔弱可爱的瞳瞳,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瞳瞳惹人怜爱。再者,瞳瞳好像认得我,每次都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