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重你的选择。这份报告,我会留着,我不会给陆明镜看。你要不要去深度确定,选择权在你。我知道,这个消息很荒唐,会砸晕你。但依我之见,这绝对是好事。你和陆明镜之间没有横出个莫名其妙的女儿,反而有了更深的联系。”
“谢谢你,白露。”我木然回,挂断电话。
扔开手机,我闭上眼,回想陆明镜和常欢的种种。陆明镜的确一直待常欢十分好,常欢也近乎是本能地喜欢着陆明镜。我之前推到常欢身边没有叔叔之类照顾,可后来的周燕西、乔南枝、江湛之流,他或许会掀起一些欢喜,但都比不上对陆明镜的喜欢和依恋。
所以,不是两个人纯粹投缘,而是骨肉相连?
我心跳剧烈,胸口仿佛寄居着一只幼兔,它激烈地撞击地我的胸膛,想要闯堂而出。我的左手掐住右手手腕,仍然止不住贯穿全身的颤抖。
那一夜荒唐,给我诸多噩梦。
潜意识,我是恨那个毁我处子身、破我声名、是我流落他乡的男人的,那个从来不让我知道是谁却赐给我几年磨难的男人。
如果那个男人……恰好是我如今深爱的陆明镜。
我是该喜该悲?
前者吧,毕竟往事随风去,珍惜眼前,展望未来才是重要的。
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难以接受?
我不信,不愿意相信。可白露与我交好多年,面冷心热,何必骗我?
翻来覆去不知道多久,我别提睡觉,根本都无法安心。猛地坐起,身后卷上一股风,寒意阵阵。我猝不及防看到窗外沉沉的夜色。z市并非繁华都市,它的夜并非充盈着灯红酒绿,更多是纯粹的夜幕,安静的街道。
这份安静,给不了我静心。
烦躁不堪的我,拿起手机,拨给了陆明镜。按惯例,陆明镜都会给我一通电话。他今晚八成是有事,不然他忘记了,常欢都会缠着他打给我。
“喂?”陆明镜嗓音低沉,平添性感,“这是想我了?长乐,我下午有台手术,时间延长,所以现在才回到家。你放心,阿姨照顾着常欢和妞妞。”
妞妞,是陆明镜暂时给小女娃取的小名。因为孩子一直找不到亲人,他平时又要喊她、哄她,常欢和她也已经有了个“小世界”。
孩子的世界,我活到这岁月,是难进入的。
我有些敷衍,“我的确是想你,平时你早该给我电话了。手术顺利吗?你吃饭了吗?今晚一定要早点休息……”
“手术成功,我还没吃,阿姨正在给我煮面。嗯,我给你打完电话,就洗澡睡觉。”陆明镜逐一回答。
我又天南海北和他扯一阵,中途常欢跟我撒娇求我回家。最后,电话又到陆明镜手里,“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也早点休息?”
每当他这么试探性地问,就是这通电话的结束暗示。
我深深呼吸,“陆明镜……你以前,就几年前,你年轻气盛的时候,跟人yī_yè_qíng?就是那种,睡过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的?”
男人总归有需求,陆明镜和陈曦分手时还是少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三十三。中间空缺的十多年,不正是男人最需要发泄的年纪?
便纵他需要,找人不至于从b市找到s市,找到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我啊……
“不是已经确认妞妞不是我的女儿了吗,你怎么还追问这些事?”他反问。
我赶紧否认,“我问你这事,不是为了妞妞这件事。我相信,妞妞不是你的女儿。你不要担心我会怎么样,我只想问问你,有没有。”
“我年轻时的确有过yī_yè_qíng,不过都是和朋友一起时,他们撮合灌酒了。后来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投身工作和自己的爱好了。”他回。
隔着电话,我凭着他的语气,也可以确定他是真诚的。
“那……”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发抖,“有没有过,不知道对方姓名的时候。”
“有吧,我对那些事很反感。其实每次我都不太愿意,事后都会警告我那些朋友别玩这些花样。”
“好,我知道了。”
他敏锐捕捉到我的反常,追问,“长乐,你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些问题?”
我回:“我没事。我就是好奇,我不是怕,以后再有妞妞这样的事嘛。”
“不会有的,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多想。”
“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