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双唇,张氏贝齿紧咬唇瓣,垂下了眸子,不敢在多说一个字。
就在这个时候,一袭水蓝色的锦衣华服的慕伶歌,折纤腰以微步,娉娉袅袅地朝着门口走了过来,一张欺霜赛雪的娇容,那惊华之貌,端是一眼,便让翟怀微微一怔,昨儿晚上在御书房之中,慕伶歌并没有刻意的打扮,今儿这么一看,这位郡主,可当真是极美的。
明眸皓齿,杏眼桃腮,娥眉粉黛……
一缕阳光从天空之中洒在了慕伶歌的身上,使慕伶歌的身上镀上了一层灿金色,远远地看上去,宛如仙人一般,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透出了一股子清冷华贵,翟怀一时间愣了神,还以为,自己是见到了宫主的哪位主子了呢。
待慕伶歌走到了翟怀的身前,一撩裙幅,俯身跪了下来。
翟怀回过了身来,看了一眼面前的慕伶歌,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颔了颔首道:“既然,二小姐来了,杂家就宣旨了。”
说着,翟怀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卷金灿灿地卷轴,打开了之后,口中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府二小姐慕伶歌,淑慎性成,勤勉柔顺,助朕于淮南水患之事,出谋划策,特此亲封清河郡主,钦此!”
翟怀宣读完圣旨之后,朝着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清河郡主,请接旨。”
慕伶歌双手垂首两侧,端端正正地叩首,道:“臣女慕伶歌接旨,叩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伶歌的声音落下,丞相府中的众人,也跟着慕伶歌叩谢了皇恩。
“唉!”翟怀轻轻地甩了甩手中的浮尘,笑吟吟地说道:“清河郡主,您可不能够成呼自己为臣女了,今儿以后,您在皇上的面前可要自称为清河了。”
说着,翟怀多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将手中的圣旨双手呈到了慕伶歌的面前。
慕伶歌抬起了头来,双手接过了翟怀手中的圣旨,莞尔一笑,淡淡地说道:“多谢翟公公跑这么一趟了。”
说着,慕伶歌扯了扯裙幅,盈盈地站了起来,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幽梅,点了点头。
幽梅得到了自家小姐的指示,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荷包,塞进了翟怀的手中。
慕伶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对翟怀说道:“翟公公,这里是小小心意,请翟公公喝茶。”
“郡主这……”
“小小心意,还希望翟公公笑纳。”说着,慕伶歌侧过了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府中已经备上了薄酒素材,还请翟公公用过再走。”
“杂家还要回去给皇上复命,就不留下叨扰郡主和丞相爷了,郡主还请准备准备,明儿,进宫谢恩。”翟怀将荷包塞进了袖口之中,一双眸子弯成了弦月状,笑着对慕伶歌说道,刚刚荷包一过手,翟怀便知道,这位清河郡主出手不凡,端是堪堪那荷包之中的银子,便不下百两之多。
翟怀侧目,看向了身后跟随而来的小太监们,道:“将皇上赏赐给清河郡主的物事儿,抬进丞相府。”
“是。”
从头到尾,张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一个下贱戏子所生出来的庶女,此时此刻,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大晋国中第一位外姓的郡主。
而且,还是因为慕伶歌治理了淮南水患一事,才被册封为清河郡主的,而自己的女儿,即便是当时得到了皇上的封赏,也堪堪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君而已,这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张氏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欣长的指甲刺入了掌心之中,惊起了一阵宛如蚂蚁钻心般的疼痛,一双凤目之中,泛起了凛凛的寒意,恶狠狠地剜,只不过是昨儿晚上,慕伶歌随着慕晋元进了宫,今儿竟然得了这天大的封赏。
张氏的心中恨意难忍,面色宛如猪肝一般,因为盛怒之下,张氏的胸口上下的起伏着。
“母亲。”这时,慕童谣走到了张氏的身后,轻轻地扯了扯张氏的袖口,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地说道:“母亲,这下子,咱们可要怎么处理这个小贱人,如今她可是皇上亲封的外姓郡主了!?”
“哼!”张氏冷哼了一声,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凤目,目光灼灼地看着和翟怀说笑之中的慕伶歌,那灼热的目光,恨不能,在慕伶歌的脸上,烧出来两个血窟窿似的,“就先让这个小贱人嚣张几天,本夫人倒是要看看,是她这个清河郡主厉害,还是我这个一品诰命夫人加上你这个乡君霸道!!”
张氏的话音一落,用力的揉-捏着手中的帕子,刺啦的一声,被张氏扯出了一道口子来。
一旁的慕童谣也比张氏好不到哪里去,一张精致的小脸之上,蒙上了一层寒霜,一双瞳仁,少了之前的璀璨,眼底之中涌上了一抹阴暗,似是从慕童谣的眸子当中喷涌而出,将慕童谣整个人包裹在了其中,一时间,让人瞧不出来此时此刻慕童谣的神情。
盘点了皇上赏赐的物事儿之后,翟怀朝着慕伶歌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郡主,杂家要会宫中复命,这就现行告退了。”
“翟公公慢走。”慕伶歌莞尔浅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翟怀踱步,漫过了慕伶歌,看了看慕晋元,笑了笑道:“丞相爷、郡主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