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一个小辈,打破砂锅问到底做什么!”
“既然好端端的一个人,还创建了凝笑楼,照理说为薛家也带来了很大的财富,为何住的地方会变成禁地呢?”
薛秋抬眼看她,
“你如何知晓那禁地是他住的地方?”
“我都说了我梦到太爷爷了,两位太爷爷都梦到了。”
“又胡扯,你太爷爷就算要托梦,也应该是找…”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然后叹了一口气。
“是了,也不会找我这个不孝子。”
“爷爷,太爷爷在梦里告诉我说,他从没怪过你,所以你心里的那个结,放下好不好?”
“也就你会听我念叨这些了,唉,不用安慰我,原本就是我的错。”
“爷爷,我从不知道太爷爷长什么样的对么?”
“那是自然,你爹都不知道,你又怎会知道。”
薛半谨将手中的画卷放在了石桌上,
“爷爷,我方才上街让画师画下来的,东街那个画摊子您是知道的,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老板,是我亲口描述他画的,这便是我梦中的太爷爷。”
她将画卷摊开,
“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我都说了…”
原本还准备说教的薛秋,在看到石桌上的画像后便怔住了,然后有些激动地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苍老的双眸中闪着些许泪花。
“爷爷,这真的是太爷爷么?”
他伸出的手有几分颤抖,轻轻地放在画中人物上,
“像,太像了…”
薛半谨此刻才算是真正地确定了那些真的不仅仅是梦,原来真的都是亲身经历的,怪不得那般真实,一瞬间,她觉得更想左长临了。
“爷爷,太爷爷不怪你,从没怪过你。”
薛秋抬头看向薛半谨,颤声问:
“真的?”
薛半谨很郑重地点点头,
“真的,他说他只是心疼你,怕你一下子走不出被那个女子欺骗感情的阴影。”
第一次,薛半谨看到向来严肃霸气的爷爷落泪了,哭得很是伤心,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这个心结,始终都是要他自己解开的,她也只能传达一下而已。
“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对了,爷爷,藏宝库里那座亭子里似乎有一局残棋,我上次取末阶剑的时候,将锦盒放在桌上,似乎弄乱了,那是你和爹爹下棋留下的么?”
薛半谨试探性地问道,既然不让她过问薛凝笑的事情,那她只是从别的地方入手。
“我已经重新摆好了,那是你太爷爷留下来的,从不让任何人碰的,就你事多。”
薛秋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可能是觉得自己在一个小辈面前痛哭流涕不怎么像话,但是手却一直拿着那副画不肯放。
薛半谨有些疑惑,太爷爷为何会留一局残棋呢?他曾经说过常常和薛凝笑在那亭子里下棋。
而且爷爷今年一百零二岁,照理说他应该已经出生了啊,可太爷爷明明还没有娶司徒芸过门呢,难道是爷爷的年龄其实压根不到一百么?!
“嘶…”
想得入神了,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伤口疼了是不?还不赶紧回房躺着好好休息!”
“爷爷,你不用担心我,我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都跟太爷爷他们在一起,他们有好好照顾我。”
“做梦做糊涂了,快到喝药时辰了,回房!”
薛半谨还想多问一些关于薛挽辛的事情,但是心里也清楚现在爷爷肯定很想自己静一静,毕竟几十年的心结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了的,他还需要自己想清楚。
“好。”
她站起身准备回房,但是刚站起来便觉得眼前一阵晕眩,有些无力地撑着石桌,薛秋连忙起身。
“小谨,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是坐久了,头有些晕…”
她说话都觉得累,因为每说一句话都会扯到腹部的伤口,今日撑了一整天,终于是撑到头了么?
“来人!”
薛秋中气十足地朝着门口喊了一句,侯在院子门口的丫鬟们闻声都连忙走进来。
“老太爷?”
“去,去请大夫!”
“是。”
“要快!!”
薛秋的语气有些急,薛半谨忍住伤口的痛勉强地朝着他笑了笑,轻声说道:
“爷爷,不必慌,我就是有些累了,没事的。”
“不急,我的孙女怎么会有事呢,即便是要全天下最珍贵的药材,我们薛府也能寻到,不用担心的。”
薛秋是想说这些让薛半谨安心的,但是薛半谨偏偏在话语中听出了几分不对劲出来,什么事能让向来镇定自若的爷爷如此慌乱,甚至说话都有些怪异,难道说她的伤其实并不像是大夫说的那么容易治疗?
或许,那天大夫说的话,原本就是串通好的,事后肯定还跟爷爷他们说过什么,也对,末阶剑伤的,当日被剑吸走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松就恢复呢。
连沈兮卓那么武功深厚的战神,都被末阶剑杀死了,更何况是她这么一只三脚猫的小菜鸟呢,能熬这么多天,已经算是奇迹了吧?!
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回房间躺在床榻上,薛半谨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反而是她这个当事人的表情最过平静呢。
她在心里认认真真地问了一遍,如果真的回不到一百年前了,会如何?
之前一直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