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本是朝着屏风往里走,被周语这一扑,硬生生扑得后退了几步。
只不过,美人在怀,他也是很享受便是了。
周语拉着太子殿下往外走了几步,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叫他纵然是有一腔火气都舍不得发出来。
太子爷既然要听曲,她就演给他看唱给他听,先把这人的火气搁置一边,稍后再进行道歉赔礼。
要压下这怠慢之罪,少不得要让他占些便宜去。
周语唱了一段久别重逢后的妻子的自白,那思慕的眼神看得太子一阵心神荡漾,加上萦绕在耳边的伊吴侬语,他这一心的怒气冲到口边,也只余下了一句不轻不重的:
“小语儿怎么来得这样迟啊?可叫本殿好等了!”
太子故作亲切地去扶周语,手更是揽在她的腰上不放。
周语的眸中暗了一瞬,她搭着太子的手,又走了几步,终于将太子按到座位上坐下。太子伸手来抱,她轻轻扭了扭腰,不动声色地躲开那人的触碰,落到他对面的位子上跪坐下来,为他倒了一杯茶:
“太子殿下请用茶,这也算是小语儿给您赔礼道歉了。小语儿为了让您一进来就能听见曲子,打扮了好久呢。您看我这头面,少说也得五十件,您说……美不美呀?”
太子接茶的时候,尤摸周语的手了好几遍。太子这人爱美女的手可是出了名的,每年下面的人给他奉上来的美女,无一不是拥有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叫人摸了爱不释手。
而周语从小被老妈妈拿做戏子培养,吃住行都舍不得让她劳累,她那双手丝毫不能见童年时操劳的痕迹,她全身上下练戏得的所有的茧子死皮,都被妈妈叫人拿药水除去了。太子如今一看,哪里还舍得移开手。
他拍了拍周语的手背道:
“美美美!我们小语儿有心了……”
“既然是要给太子殿下看的,哪能跟给其他人看的那样随便呀?”周语不动声色地再次抽出自己的手,心里厌恶这人的好色,面上却不得不继续装下去,“太子您也别太怪胡妈妈的阻拦了,她也是为了给您一个惊喜。”
然而一听到胡妈妈,太子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他松开了周语的手,扣着茶杯饮了一口,脸色阴沉:
“你用不着为那死老太婆说好话。”
周语一直都仔细看着他的脸色,这脸色一变就知道自己问错话了。但她并没有打算回避或者止住的意思,能叫这位太子殿下这么不高兴,还不能拿老妈妈怎么样,除了站队那事还是没着落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呢
“妈妈年纪大了,除了我又没其他贴心的帮手,梅园要是照顾不周到还请殿下别生气。其实妈妈偶尔也会跟我说说,说是想要回乡下好好过日子,只是这偌大的场面没人镇住总归不好……”
她像是无意地提起,却被太子有心地听了去。
太子不在意是谁当了这些园子的主人,太子只在乎那人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周语跟在老妈妈身边多年,可算的上是老妈妈半个女儿,一般有重要客人前来,老妈妈忙得出不了面的,也都是她在招呼。
四处园子几个楼,都是拿她当下任主子对待。
胡妈妈本身无儿无女,身边得力的就只有一个周语。如果老妈妈退了……可不就是周语顶上么?
但不知道为何,老妈妈都这个年纪了,还死活扒拉着这个位子不肯放手,好生叫人厌恶。
只不过,她不肯退,太子也有的是法子让她不得不退。
但是在此之前,周语的立场需得考验几番。
太子心头的躁动慢慢平息了下去,男人一旦想到自己的宏图霸业,这对美人的旖旎心思便也去了一半。
他饮尽剩下的茶,似无意般提起:
“小语儿若是继承了妈妈的店子,那就会更忙了。日后本殿要是来找你听曲,可不就找不到你了么?”
周语一听这话,便知道他试探之心起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提起衣裙走到太子的脚前跪下,惶惶地叩拜:
“殿下这说的什么话?当初是您从那恶贯满盈的秋公子手下救出了小语儿,若不是您,我可能就不得不入秋府为妾了。这份恩情小语儿一直记在心中,不敢或忘。只要您来,即便再忙小语儿都会前来伺候啊!”
周语所说的秋公子,是太子麾下的工部尚书秋严令之子,秋向东。他的麾下如今有兵工礼吏四部,其中工部的秋严令虽然不是权利最大的,却是身份最高的一个。他取了皇帝的三妹知念公主为妻,纵然知念公主不像秦丰的母亲那般跟皇帝交好受宠,这个驸马爷的身份可比一般的尚书高许多。
而贤王在那次公主殿下难产之事后大失人心,不过残留了邢户二部,从朝廷格局上看来,并不能与太子相当。只是长期在外领兵打仗的九皇子李昭与贤王关系非同一般,才能让贤王依旧被太子忌惮。
至于秋向东,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皇城纨绔子弟,喜好玩乐不说,看见美人强抢入府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民众都惧畏他家世,没有敢站出来指证的罢了。
那次周语被秋向东纠缠着,虽然太子没出现她也有办法化解,但太子的到来的确是省了不少麻烦。
而太子则是在朝上被贤王以管下不严的名头参了一本,秋向东好死不死地撞上门来,便成了他以儆效尤的炮灰。
这种小事太子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而周语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心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