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默不吭声的韩平晏忽然蹦出一句话,犀利无比,直接秒杀他。
“要去你早就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李行人被堵的面上无光,比甩他几个巴掌还要难受!
他的确没那个胆子到赵王那儿去,现在张培青风头正盛,他也只敢底下做点小动作,小小的挑衅几次无伤大雅。这种事情大家知道就好,说出来不是一点半点的难看。
一个卑贱的仆人也敢当面甩他脸,李行人这会儿梗着脖子,双眼通红,简直要杀人。
他深深觉得此人挑战到了他的底线!
脸色绿的发毛时,又听见那道讨厌的声音。
“李大人,招呼也打过了,若是无事,恕我先行离去。”
黑脸小子笑的无辜又纯洁,潇洒地甩了袖子,带着三妻四妾悠闲地晃荡去了。只留下原地他一个人心脏病都要迸发。
“张培青!你给我等着!”
背后远远的传来凄厉的叫声,大街上人们侧目,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然而第二天关于一个姓李的行人当街打官员的事情却风速流传出去。同时流传的还有,那个闻名天下的张培青先生,是个龙阳。
几人继续逛街,只有张培青一人保持好心情,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兴致缺缺。
江城低着头,小声哽咽:“先生,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这种上来就把错误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的小白花是怎么回事?
先生尚未开口,凶狠的高个子立即呵斥:“算你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你就自行离去吧!”说罢学着先生的模样潇洒甩袖子,高冷地扬起脖子。
“……”此处是被忽视的某先生。
江城听完哭的更厉害:“先生,我不想离开先生,我会改的,我什么都改,我会干很多活儿还会少吃,求求先生不要赶我走。”
王衡:“哼,做梦!你说的别人都会,多你一个只是累赘,你还是快快走人的好!”
“先生呜呜呜哇哇哇——”
“哭也没用!”嘲讽技能全开。
“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是真心仰慕先生,求先生留下我呜呜呜。”
“做错事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呃……”不知道此时该不该插话的张培青犹豫了一下,“我能说句话吗?”
三双眼睛同时瞅过来,一双平静无波,一双委屈不满,一双湿漉漉可怜。
张培青把小孩那张脸完全收拢眼底。水灵灵的模样怪可人,此时梨花带雨含着泪,更叫人三魂不稳七魄勾心。怨不得被当成娈、童,换谁谁都有点想法。话说她似乎运气特别好,随手一捡就捡了只貌美如花的小萝卜。
“咳咳,是这样的,关于江城是否留下的事情我已经下了定论。”顶着他们**的视线,她接着道:“江城毕竟救了我的性命,与我有恩,我自当不会薄待。我决定要供奉天地认江城为义弟。”
供奉天地,这事大发了。也就是说她绝对没有开玩笑。
“先生!”王衡惊叫出声,紧紧抿着嘴唇,发火地重重把头扭到一边。
韩平晏眸光闪了闪,没什么反应。
江城不敢置信,水汪汪的眼睛瞪大,里面还带着泪花,“先生!”他哽咽着:“先生如此待我,可我、我——我的身份怎么敢配。”
这件事情上张培青表现的尤为坚决,王衡的反抗也置之不理:“我说配就配,明日我就会上报大王,你我于奉天台滴血融亲。”
王衡猛地抬头,脸色发青,咬牙硬是没有说一句话。
——
近日来没什么大事,唯一一件称得上大事的便是,赵国有名的臣子张培青,要认弟弟了!
一时间整个邯郸城流言四处窜动,而关于那位神秘的、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更是众说纷纭。据传闻此人年约一十三,救过张先生的性命,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家境普普通通,又传说此人虽年幼可容貌绝佳,堪称国色。
不管怎么样,这个之前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忽然间就风靡邯郸,实地向人们诉说了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高大上美好憧憬。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偌大的奉天台上祭祀所用的三牲已经准备妥当,中间隔开两道空隙,指头粗的供香在最前面静静燃烧。
祭祀台下方的广场人遍布了看热闹的百姓,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这么多人却出奇的安静,不可谓不为一方奇景。
本来是一个臣子的自家事,可这名臣子正备受大王恩宠,于是祭天的主持者就变成了高高于王座之上的赵王,甚至很多邯郸百姓根本不是为了看祭祀,而是听说了赵王的名头才来。
日晷阴影直指正午,赵王身穿朝服站在奉天台祭祀的三牲的案桌前,云梯下方站着两个人。黑脸少年,白嫩小子。
“祭祀起——”
赵王浑厚的嗓门在空荡荡的天地间如同钟鼓层层震荡,下方的人群越发肃穆。
黑脸少年和紧张的小孩按照礼数一步步做,宣誓,滴血,点香,叩首。张培青面色恭敬,每一步都诚恳之极,偷偷打量她的小孩神色复杂。
赵王将最后一块奉天的笏板放在三牲中间的空隙,转身面对两人,高声道:“礼——成——。”
礼成。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弟,亲弟弟。”
她站在风中,宽大的袍服如同天空中雄鹰,笔直的脊梁骨承载着一身傲气。这是一名谋士,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