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有两次的晚上,宋宜笑跟聂舞樱都被剪柳楼传来的动静惊醒。
对此翟太医跟许太医却是一筹莫展,双双表示自己才疏学浅学艺不精,除了写安神汤的方子外,什么也做不了。
“当我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清江郡主私下里非常愤然,“不就是怕平安儿有了起色,我留他们下来顶替韩太医?!否则堂堂太医,怎么会废物到这种地步!”
无奈有韩太医差点被打死的例子在前--虽然这事没怎么外传,但韩太医当初也是太医院治好的,其他人不晓得,太医们怎么会不知道真相?
如今翟太医跟许太医打定主意不肯松口,任凭清江郡主软硬兼施,说来说去就是:“下官无能,请郡主责罚!”
到底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太医,朝廷正经的官员,清江郡主总不能打死他们吧?何况他们既然摆明了不肯合作,显然是考虑过了不惧谪贬的。
清江郡主一时间拿他们没有办法,苦闷之极,成天愀然不乐。
这时候聂舞樱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宋宜笑见状,就建议不如回帝都:“一来,帝都大夫多、药材齐全;二来,年关已经没几天了,这几日不走,过几日也必须走。如今回去还有几日缓和,路上也不必很急。”
清江郡主想想也是,就决定次日便动身,返回帝都。
这消息出来,宋宜笑跟聂舞樱忙去裁霞轩道别--袁家兄妹为了袁雪沛的身体考虑,是打算到除夕当天才回去的--继而收拾行李。
当初过来只打算小住,所以也没带多少东西,这天傍晚的时候,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只是万没想到的是,晚饭才摆上,花厅的门忽然被撞开,两名下人仓皇奔入,礼都没顾得上行:“郡主!不好了!公子忽然想起来要玩火,身边人实在拦不住,叫剪柳楼走水了!”
清江郡主大吃一惊,急问:“那平安儿?!”
“已经有人进去救公子了。”下人语速飞快,“可是剪柳楼恐怕保不住了!”
这下姑嫂三个哪还顾得上用晚饭?赶紧跑出去看卓平安--她们才出步月小筑的门,就看到一个下人背着卓平安迎面而来,不远处的剪柳楼正冒出滚滚浓烟,顶着飞雪吞吐火舌,虽然四周有不少下人在拼命抢救,但目测是没指望了。
不过清江郡主等人如今都没功夫心疼好好的一座楼阁,均围住卓平安嘘寒问暖,清江郡主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把儿子从头摸到脚,确认毫发无损才松口气,怕他突然发病伤了人,忙叫人带他到自己房里先歇着。
但她的心腹陪嫁陈公公却走了上来提醒:“郡主,剪柳楼离步月小筑不过几步路,如今的风向,步月小筑眼下可也不安全,依老奴看,还是移步如意园稳妥!”
他说话的时候,浓烟已经被北风吹过来了,呛得众人纷纷咳嗽--清江郡主见状忙招呼众人撤到上风口的位置,这才道:“如意园虽然离得近,但姨母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她是最恨别人碰她的东西的,不然当初怎么会要求我专门给她建这座园子?那如意园从建好起,从没接待过其他人,连我都是在姨母邀请的时候才会进去!”
所以,“横竖露浓阁跟瑶花院前几日也才住过人,还是移到那里去吧!”
她这么说其实也不仅仅考虑到代国长公主的洁癖,也是考虑到卓平安最近病情越发严重,如意园地方虽然大,到底同住一园,万一发起性子来下人没拦好,伤着吓着弟媳跟妹妹可怎么办?
再说翟太医跟许太医虽然不肯出力,人却还在占春馆。之前是跟着卓平安住剪柳楼的,若去如意园,岂不也要跟宋宜笑、聂舞樱同园而居?这对于两个正当妙龄的女子名节显然是不好的。
所以还是去露浓阁、瑶花院合适--正好按照之前的男女分居,让卓平安跟太医们住露浓阁,自己带着弟媳、妹妹住瑶花院。两个地方离得也近,方便照拂。
只是她们连晚饭都没没用,草草拿上行李,乘车抵达露浓阁门口时,先一步进去打扫的下人却禀告了一个消息:“郡主,露浓阁里有些东西瞧着像是赵王殿下和苏二公子不及拿走的。小的们没敢动,如今要怎么处置,还请郡主示下!”
清江郡主吃了一惊,带着宋宜笑跟聂舞樱进去一看,果然苏少歌跟赵王留了一部分东西下来--估计当时走的急,又要避开玉山公主的耳目,所以没来得及全部拿走。又因为这会还在占春馆内,不急着用,也没在玉山公主离开后立刻来取。
虽然如此,清江郡主却也不好让儿子住这里了:毕竟屋子是她的,她儿子怎么折腾,她不计较也没人能说什么;可若把客人的东西弄坏了,却是要交代的。
只得道:“那我送平安儿去瑶花院,四弟妹跟五妹妹,你们且先拣了屋子住吧!今儿忙一天都累了,且自安置,不必等我!”
宋宜笑跟聂舞樱把清江郡主送到门口,回到露浓阁里商议了下,决定将苏少歌与赵王的书房收拾一下,将就一晚--毕竟被褥可以从瑶花院拿过来,仓促之间可没功夫把床榻也换掉,才睡过男子的地方,姑嫂两个总要避讳下的。
又打发人收拾了一间空置的卧房,留给清江郡主。
这些事忙好之后,两人再分别沐浴更衣--出浴房时,夜已经很深了,清江郡主也从瑶花院转回,见状忙撵她们去安置。
因为这一天的奔波忙碌下来,从主到仆都累极了,宋宜笑就没要人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