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磊放下手中的笔,“你先去安排,等她问完何向辉,我们马上出发。还有,继续关注冯副院长的去向,联系上了他,让他立刻回市区。”
“你的意思,凶手接下来要对冯院长下手?但冯院长不是涉`毒人员啊?”朱小万看着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的人。
庞磊刚坐下来,突然又像弹簧一样弹起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直接走向门口,“我先去看看她。”问了那么久,有那么话要问吗?他心里腹诽,大步离开办公室,走向审讯室。
朱小万只能起身跟着他,心里忍不住暗笑,他来办公室,总共不到半个小时候的时间,桑槿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进来了。这半个小时候内,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走来走去,习惯性地看向外间的办公室,似乎一直在等她回来。朱小万现在确定,他能容忍他们分开的最长时间是半个小时。不错,这是好事。问题是,白天是这样,晚上也应该是这样啊……他边走边在心里嘀咕,不知不觉,两个人一前一后,已经走到了审讯室门口。
“住手!”庞磊突然大声喝令,一脚踹开审讯室的门,冲进房间里面。
朱小万吓了一跳,同样冲进审讯室,看到里面的情形,有些不敢相信,何向辉正趴倒在桌面上,双手被扭转在背后,双脚不停地往后踹,嘴里大呼放开他,还不停地骂出很难听的脏话,桑槿用力按住他的双手,拼命地往下压。
朱小万忍不住问了一句,“头儿,为什么要住手?一定是何向辉不老实,就该这么压着!”
桑槿转头看向他们,“还不过来帮忙。”她很确定,再多耗一分钟,她又会被何向辉反过来控制住。
朱小万冲过去,拽着何向辉的双手,把他拉起来,“别乱动,给我老实点儿!”
庞磊一把将女人拽过来,看着她脖子上的手印,手臂上的淤青,冲着何向辉怒吼,“马上把他关禁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不行。”桑槿立刻制止他,她转头看向被朱小万牢牢控制住的人,“何向辉,我们先把你关起来,你什么时候愿意说出何非的下落,我们就放你出来。这不是逼供,因为你袭警……”她匆忙打住,让朱小万把人先带走。
她转头看向盛怒的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分明射出两道熊熊怒火来。
庞磊看着她额头上渗着汗,洁白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被掐得,还是因为被突袭受到惊吓,他胸口闷痛,像是被闷棍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沉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桑槿支支吾吾,她脸红,多半是因为,她其实并没吃亏,还用了非常规的手段,把何向辉给制服了。
当时,她被何向辉一手掐着脖子,一手钳住两只手腕,她不能叫,情急之下,身体往桌子底下一滑。
何向辉差点被她拉着仰身翻倒在桌子一旁,最终,他不得不放开了掣肘她的双手。
桑槿躲在桌子底下,看着何向辉张开的双腿,来不及多想,抬脚用力往上一踢,踢中了他的要害。何向辉痛得大叫,蜷缩着趴在桌子上,不能动弹。她趁机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抓住他的双手,把他双臂扭转在背后,控制住了他。
她回想起这一幕,脸越发红了。幸亏他也没再多问,或许也想象到了这种情形。他拉着她迅速回到办公室,让她坐在沙发上,他在办公室里四处翻找东西。
他记得办公室里有备用药箱,也是她准备的。在她的提醒下,他终于翻出来,坐回到沙发上,把她脖子上,和手臂上有伤的地方都涂抹上了药,清隽的脸,布满阴云,薄唇紧闭,一直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揉着她被掐伤的地方。
桑槿最怕他沉默,不停地解释,“你刚才看到了,我也没吃亏,我还抓住他了呢。”
“……”
“其实也不疼,过几天就好了。”
“……”
“庞将军,你说句话给将军夫人听呗。”
“……”
庞磊给她抹完药,把东西收好,很严肃地直视着她,“第一,你必须要提高安全意识!警务人员面对暴徒,应该怎么做?安全第一,不是像你这样,明知道说不通还要继续去碰壁,明白吗?第二,案件结束后,你每天必须5点给我起来健身;每天跑步,一天10公里;每天打拳,你什么时候打赢我,就什么时候毕业!”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健身肯定没问题,她一直坚持定期去健身房。跑步,一天10公里,这不是要她的命吗?还要打拳,打赢他才能毕业,这怎么可能?
她沉默良久,忍不住问他,“你这是要逼我投笔从戎吗?能不能不拿你自己来做参照物?我和戚玥打个平手应该就可以毕业了吧?”
参照物?
庞磊在心里无声地重复了这个词,嘴角一弯,却直接忽略她的讨价还价,“不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还有,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禁止再单独审问任何嫌疑人。”他说完,起身,走向办公桌,最后扔给她一件任务,“你去把大荷山的地图调出来,把所有和大荷山相关的资料都汇总,其他什么地方也别去,别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管。”
桑槿听着他语气里仍然有怒气,话里流露的担忧和怜惜之情,同样也掩藏不住。她没再辩驳,乖乖地服从命令,起身走回外间办公室。
她回到座位上,开始查找大荷山相关的资料,不敢乱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
桑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