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转眼间就撒上娇了,桃花眼微挑,唇角含笑,眼神期待的看着她,欢声道:“娘,您出过华都吗?去过更远的地方吗?”
陈母瞥了她一眼,笑骂道:“这说的叫什么话,女儿家哪里能乱跑!”不过看她略有失望的表情,倒是笑了,倒是起了几分说话的心思,道:“不过荣和三十九年倒是去过一次禄州,那年先帝携皇后以及数位皇室宗亲,亲贵大臣们南下巡游。云昭他父亲负责先帝的安全护卫事谊,先帝仁厚宽宏就许家中数位女眷也一跟着了。”
虽说那次南巡浩浩荡荡,人数众多,多那么几个女眷也不费什么功夫,但随行的大多都是亲贵重臣,那时陈父及冠未有多久便担当重任,可见是圣宠优渥,烜赫一时的。
清嘉瞪大眼睛,吃惊不已,看着陈母不禁莞尔。
“那,母亲你知道华都,”她怯生生的看着陈母,轻声道:“华都距离云城有多远吗?”
陈母一愣,清嘉低着头继续道:“三哥说到了那里会给我写信,可是现在已经,已经一月有余……”
“傻孩子,”陈母摸摸她的头,安慰道:“边关路途遥远,消息闭塞,这一来一往就得多少时候?你要有耐心,沉得住气。”
要说清嘉着急,那陈母的担忧也不必她少,儿子是她受了多少罪才生下来的?相隔千里,见不着摸不着那能不心焦,她面上的平静也是装给别人看的。陈母深知,男人在外面,家中不能乱。
陈母看了眼清嘉娇艳的面庞,不由心惊,这才多少时候这孩子就出落的这般模样?
初见时的勉强清秀,毫不起眼到如今不过短短一年,她就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吧。眉眼间妩媚天成,艳若桃李,一颦一笑都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尤其是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笑起来的时候就是一泓月下清潭,眼波如醉,艳色斐然。
在华都待了一辈子的陈母,当初色冠华都的华云夫人,见过的大家闺秀,绝色佳丽何其之多,如今竟然也暗自心惊。
她才十六岁,不同于陆清宇的精雕细作,心血培养,这般简简单单,粗布麻衫竟然也动人心魂。
若不是她品行纯良,性格温婉,她几乎都要怀疑这是转世来的妖精。
哪里会有这么娇媚动人的女孩,再说性格讨喜,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你平日里少出门罢,”陈母斟酌自己的用词,尽量不显得刻意:“家中没有男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没个能拿主意的……”
清嘉当做陈母担心她安全连忙表明心意,道:“娘,你放心啦,我又没什么好出门的,不过就是平日里跟村里的婶子们一起学些手艺,定然不会出事的!”
陈母心中暗自叹息,这孩子显然误会她的用意了,但是这些话又不能明说,心下只能作罢。
红颜祸水,自古如此。娶妻如此,倒真不知是福是祸了。偏偏自己儿子这时候又不在家,这远隔千里的让她如何能不担心啊。
但转念一想,自从清嘉嫁过来一直勤俭恭良,孝心不缀,夫妻之间也是恩爱非常。自己的儿子她怎么能知道,回想起他临行前在她床边说的那一番话,心中骤然起了波澜:
“……儿子不孝,不能侍奉于母亲膝下。此后千里之外,儿子没有其他的盼望,惟愿母亲能够身体安康,福寿延年。”他握着母亲的手,忍了忍,还是低声道:“清嘉年纪尚小,儿子放心不下……”
担心她若是遇到了不能解决的事情该怎么办,担心她忧思过度,无人安慰怎么办,担心她若有意外,无人求助怎么办……
“求您照拂于她,娘……”
陈母一生在公侯之家操持,人生阅历绝非清嘉可比,虽然久病缠绵但手段是差不了的。再说了,事到如今,他能放心拜托的也只有母亲了。
一声娘真真的击打进了陈母的心里,儿子的心心念念都自己的妻子,这般情深,真不知道像谁。
清嘉什么都不知道,忧愁快乐都在脸上,一览无余。每每这个时候,她总觉得舒心,同样是女人,所以知道女人深爱一个人时那深邃的眼神,正如她无人望着云找到眼神。
“乖孩子,如今家中剩下你我婆媳相依为命,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她拍拍清嘉的手,“你也无需太过操劳,省的云昭回来见你还以为我刻薄了你呢!”
清嘉听了心里也很是甜蜜,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会啦,娘真是再疼我没有啦!”
一时间,婆媳之间,和睦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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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的安慰其实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清嘉心里头确实没那么慌了。每日做完事就跑到村口的渡头哪里问在那里摆渡的船夫:
“李伯伯,请问今天有我的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