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其他的他都不担心,毕竟没也落下什么把柄,唯独自己收下的那一部分陈家外产也不晓得陈巘是否了解其中详情。
因为此事,魏章这几日均是惴惴难安,毕竟这事是自己财迷心窍,做得十分的不光彩,落井下石的罪名那是背定了。只是如今陈巘意味不明,事到如今,若说什么重修旧好那当然是痴人说梦,若陈巘是那般好糊弄的人物,那何至于短短数年就走到了如今的地位,想来定是个不好相与的。
这可如何是好?
他左思右想好几日,寝食难安,既害怕陈巘知道其中内情日后针对于他,同时也害怕这事被抖了出来到时候把自己牵扯了进去。
几日过去,终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才写下了一纸请帖,派人送去陈巘府上,想的是届时试探一番,若是他知情那便寻个由头将他的家产还与他便是,若是他不知情那就更好啦,装作不知,诉诉衷肠,谈谈不得已的苦衷糊弄过去也就罢了。
不论陈巘心中究竟怎么想,但面子上的和睦那也是有用的,毕竟不到万不得已他着实是不想得罪他的。
这般想着便有了陈巘手中那张请帖,不过陈巘只是略微瞥了一眼,见到落款便已经心知肚明。
魏章心里所想他自然是知道的,左右不顾是做了亏心事,如今见他归来心中不安罢了。对于这样的虚伪小人,他是不屑于深交的,可怜他那早逝的父亲还曾经他当做知己之交,如今看来真是再可笑不过。
至于陈家的家产那是必然要拿回来的,那是他家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财富,虽说他如今视富贵如浮云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但总归心意难平,总不能便宜了外人,尤其是这种吃里扒外的阴险之人。
只是如今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他手指划过陆仪亲手写下的请帖,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这三年来一直都不敢直面的现实,如今终于还是到了不能再自欺欺人的地步。
偌大的华都,明明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但却处处都充满了她的影子。过去三年,所有人都觉得他更加成熟果敢,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消沉。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呢?
就好像一个赌徒,一场豪赌,输掉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后来纵然是赢回了金山银海,但内心依旧空虚,终归是败的一塌糊涂,溃不成军。
若说他取得的荣誉地位说事,那真是与她相比不足万一,曾经也午夜梦回遇见过她几回,在梦中那一刻的欢喜,真是让他浑浑噩噩,欢喜的不知所已,即使她只是那样安静的看着自己,那也是万金难买的欣喜之情。
梦中醒来,那便是极度的空虚,久而久之,心神俱伤,怏怏不乐,即使是身边亲近人之人也再难见他欢颜。
如今陆仪送来帖子,虽不知意图为何,但终归是他岳家不可敷衍,陆仪是个伪君子,但他从未怪过对方,只要一想到他将清嘉送到自己的身边,纵然有天大的过错也可以原谅。
若是没有他,自己恐怕终其一生也寻觅不得那样美好之人。
罢了,不过是为了面上好看,想这么多做什么。
第二日,陈巘果然登门拜访,陆仪本以为陈家再无出头之日,不曾想竟还有如今的造化,所以一听到消息知晓陈巘回来,不由喜出望外,赶紧让人去请。
虽说次女已不在,但终归是他的原配,当初也是他自愿上门求亲,自己并未勉强胁迫,婚后听说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最后一次见那丫头,容色已经出落得十分动人,想来他也怪不得自己什么。
所以陆仪这才心安理得的邀他过门,平白得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婿,纵然女儿不在了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只有清嘉一个女儿。
陆清宇月前刚刚守完夫孝,这才刚被陆夫人接回府中,唐太师倒也并不吝啬,不仅让她将当初的嫁妆全数带回,还分了一部分的家产给她也算是全了双方颜面。
陆仪正愁陆清宇该如何安置,这边陈巘就载誉而归,瞧着以后便是封侯称王的苗头,这打得一手好算盘。
虽说自己当初是走了眼,没看出来这陈巘的能耐来确实不料还有今日的辉煌,但这次决计错不了啦。
次女与自己并不亲近,虽说姿色确实过人,但毕竟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若是相比较起来他还是更中意贴心的长女,如今一个丧夫,一个断弦,若是能撮合在一起那便可以将陈巘牢牢的绑在自己这边。
再说了,两人本来早就有婚约在身,年少时候的情谊也并不作假,如今这边兜兜转转不过便是再续前缘,倒也不算唐突。
陆仪打的一手好算盘,这边两人略作寒暄,陈巘倒是礼数周到,行事说话滴水不漏。
陆仪做出悲戚的模样,感叹起清嘉的遭遇来:“我那女儿自幼便是懂事,我初闻那噩耗真是……”
陈巘神色恍然,低声道:“……是我多对不起她。”
这三年来,她的名字,莫说提起哪怕是想想也是悲伤之极,甚为痛心。
“她若晓得你如今的成就定然为你欣喜高兴,总归是没有辜负她的一片苦心。”陆仪一直再仔细观察陈巘的表情,只要一提及清嘉,他虽是面上并无表情,但眼神却骗不了人。
传闻他们夫妻感情甚笃,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陈巘的笑容十分的轻淡,微不可见:“终究是我没有福气,”眉心微皱,嘴角全是苦涩之意:“不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