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澜一怔:“你没看到?”
程东摇头:“你写了信?是什么,信上写了什么?”
她忽然明白了,之前几次他欲言又止,其实想问的也是这个。
她却笑起来:“原来你没看到啊……”
程东觉得她还有些庆幸的意思,更加疑惑她当年到底写了什么给他,他又错过了什么。然而无论他再使什么手段,她都不肯再说了,反反复复只有一句:“没看到就算了呀,不是更好。”
往事不可追,当年犯的傻,一些本就不该他承受的遗憾……他不知道才好。
纵情声~色,常常难以控制,尤其是莫澜喝了酒,折腾起来更是没完。到最后两个人都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只感觉怀里抱着的,就是自己想要的。
第二天程东醒来的时候,莫澜已经不在身边了,床铺也散掉了温度,她大概天没亮就起身走了。
他走到客厅去,看到昨晚放在桌上的那个蛋糕被吃掉一角,留下一张字条压在下面:梦醒了,昨天谢谢你。带走一盆小植物做纪念,莫怪莫怪。莫澜。
这是什么意思?他手里捏着纸条,来回看了好多遍。
假如桌上有个罐子或者盒子,她是不是还打算给他留点现金以资鼓励?
阳台上的花架,少了一小盆乙女心。他不明白她带走这个干什么,她甚至根本都养不活。反倒是他,像被遗弃的东西,随手扔在这里,她甚至连句像样的道别都吝于对他讲。
她怎么就这样走了,而他竟然……有种生生被人欺骗的感觉。
程东把纸条揉成团,看了看桌上的生日蛋糕,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混在奶油中的樱桃酒,隔了一夜,口感竟有淡淡的苦涩……
☆、第29章 来如飞花散似烟〔1〕
生日之后,程东将近半个月都没再看见莫澜。
医院从试管婴儿的事件之后太平了一阵子,小打小闹的纠纷还是有,但往往噱头十足的案子才能惊动莫澜,她最近在他们医院大概也没有新的业务。工作上碰不到面,私下里也不见她到医院来看病。她的慢性胃炎不知道调理得怎么样、有没有复发,那天又喝了酒,虽然酒不烈,但她后来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他也无从知晓。
他发觉他还总会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努力去回忆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回忆她说你就把今天当作一场梦。
他甚至每次去食堂吃饭都会留意一下,看会不会偶然遇到她。
没有,都没有。她完全没再出现过,像是有意识地躲着他。他打过她的电话,转到了她的小助理那里,只公事公办地回复他一句“澜姐最近工作很忙”就挂断了。
他开车到她公寓楼下去,想问个究竟,却意外地看到她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旅行包,上了孟西城的车。
他有一刹那的恍惚,忽然不太确定那晚发生的事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真就仅仅是个梦。
她潇潇洒洒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是不是只想用这种方式跟他来个了断?这就是她想要的吗,或者终究……还是他太傻?
秦江月看出儿子近来异常沉默,在饭桌上问他:“上回杨阿姨家那个小姑娘你见到人了吗?”
“嗯,见到了。”程东答道。
“那你跟她怎么说的?”
“她成绩不错,也有想要钻研的方向,我建议她考研继续深造。”
秦江月啧了一声:“谁问你这个呀!我是说你觉得小姑娘人怎么样,能不能说到一块儿去。她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人品、家世都过得去,将来当了医生,你们也有共同话题和奋斗目标。而且啊,他们家还有双胞胎基因,以后生孩子一胎生两个,多好。”
“妈!”程东停下筷子,“不是说好了不是相亲吗,您怎么都想到生孩子上头去了?”
“不是刻意的相亲,但也可以见见面,合适就发展发展,这有什么不行的?那要不你就跟小蕊凑一对儿,我巴不得呢,不是你说打小就认识,两人太熟了对她没那种感觉吗?要我说,什么感觉都是虚的,结了婚能好好过日子就行,别像之前那个……”
“哎,好啦,孩子难得回来一趟,你就让他好好吃个饭嘛!”钟稼禾见程东已经放下碗筷,连忙打断她,“小蕊现在实习,比阿东他们还忙,整天三班倒的,也没心思想这个。他们年轻人要相处总有机会的,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秦江月还想再说什么,他已经另起话题,对程东道:“明天星期六了,有没有别的安排?没有的话,跟我到荔河去会个诊啊?”
程东道:“什么人请得动您跑这么远去会诊?”
“噢,荔河市医院的胸外科主任以前也是我带过的学生,他们现在有条件做心脏移植手术了,第一例,心里也没底,让我去坐镇,帮忙看看。”
程东垂眸道:“前几天我的手术请您来看您都不来,帮外人倒不含糊。”
钟稼禾摇头,笑道:“老啦,别的本事没有,当个吉祥物还是可以的。你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我毕生功力都在你身上,还用得着我当吉祥物吗?”
程东沉默片刻,说:“好,明天我跟你一块儿去。”
荔河市距南城几十公里,是南城下辖的一个地级市,有高速公路连通,单程不过一小时车程。城市虽然不大,但依山傍水,经济发达,风景怡人,是个宜居小城,被南城人当作后花园。
程东开车载钟稼禾前往荔河市,先在对方安排好的宾馆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