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之语最伤人。
“是哥哥不好,明天重新给你煲。咱不喝汤,咱吃菜。”
顾夜白给顾繁朵夹了一筷子她向来喜欢的糖醋白菜。
顾繁朵闷声不吭地吃着,心里想:顾夜白做的菜就像他的人一样,清清淡淡的,好吃是好吃,可惜什么菜做出来都是一个调调的酸甜度,没有那人拿捏得好。
那人……
那人做什么菜,便是什么菜。黄豆焖红烧肉,香软而不腻,拌米饭吃,是无上美味。青椒炒虾,鲜辣生香。蔬菜浓汤,清亮温润。亦如他那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能专注,做到最好,否则也不会拥有今天的地位。
也许,他一生的败笔,就是遇见了一个叫顾繁朵的女人……
“哥,我吃好了。回房了。”
顾繁朵放下筷子,低垂着眉眼,离开餐厅,始终没有注意到顾夜白眸底闪过的异色,也忘了拿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顾夜白放下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顾繁朵关上卧室的门,拿起她的手机,拨通某个号码。
一个小时后,s城某家会员制茶餐厅二楼某vip包厢内。
两名同样英俊出色,气质却迥然不同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俯视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海。
“寒子时,我给了你两年的时间,证明你可以给她幸福。可惜,你并没有做到。”
淡嘲的语气,不复温柔的俊秀面庞。
“嗯,我到底还是败给了她。”
“所以……”
“顾夜白,你没有资格知道。”
干净通透的嗓音如山涧的泉水,一尘不染,薄冷如雪的男人,旋即转身,顿了一下,胸膛内汹涌的嫉妒到底令他忍不住出言反击!
第119章 永远不见,永远想念(二更)
“不是我,也不会是你顾夜白。”
嗒地一声。
包厢的门被拉开。
顾夜白侧身,沉默地注视着一身黑衣黑裤宛若夜行人的寒子时,飒然而去。
他苦涩地弯了弯唇。
是!就算没有寒子时,也不会是他顾夜白。
如果顾繁朵会喜欢上他,还会有他寒子时什么事吗?
正是因为他知道顾繁朵对他只有兄妹之情,他才不敢表白,没有勇气告诉她,他其实……
罢了,罢了!
两年之后,守在顾繁朵身边的男人又是他顾夜白了。能这样朝夕相处,他已经很满足了。
顾繁朵回到房间,从裤兜里掏出那封被她焐热的信,最简单的白面信封,干净得连一道装饰的条纹都没有,只在一面上写了一行鬼画符般飘逸凌然的英文:“mver”。
寒子时的英文确实比中文写得还要漂亮,如行云流水般舒展怒放。
顾繁朵下意识咬着下唇瓣,拿起放下,放下拿起,把信封都磨毛了,才鼓起勇气拆开。
信件内容就像寒子时这个人的做事方式,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十年的相识时光,他们为何如此伤害对方,他用最简洁的文字,两页纸,全部剖开,一一呈现在顾繁朵面前,却是把每一个相处的细节都诉诸了笔端。
“那晚,我给你系鞋带,月色里的你轻撩了下刘海……害羞又骄矜的模样,美极了。”
顾繁朵看着这一行字,眼前不自主地浮现寒子时坐在书桌前,书写时的模样,清冷的眉眼间流露温柔的宠溺之色。
顾繁朵不敢再看下去,急急将信折叠好,塞回信封里,扬起被子,蒙头大睡……如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就可以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然而,黑暗里,她却听见一道熟悉的清冽的嗓音低低地说,“装什么鸵鸟,尾巴还露在外面呢!”
“寒子时,你够了!不要像魔鬼一样跟着我,求你不要阴魂不散!”
三天后,当两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巴拉巴拉一大通,顾繁朵晕眩了整整一刻钟,才明白这二人的来意。
寒子时是真的如她所愿地消失了。
而这两人是来威胁她坐镇蜜色的。
理由竟是,“寒少一走,蜜色群龙无首,你是寒少的太太,自然该坐上第一把交椅,替寒少把持大局。”
“抱歉,你们搞错了。我和寒子时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年里,基本上天南海北地跑,侧重于替寒子时开拓海外业务的石副总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微微一笑,镜片闪过一道冷芒,“请问顾小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是寒少的?”
顾繁朵俏脸微红,眉眼却冷淡,平静道:“是又如何,他不过是提供了一颗***罢了。”
另一名蜜色二把手薛总倒抽一口冷气。心道:嘿,这妹子可真敢说?不过,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吧?黄毛丫头一个,确实还处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段呢!
“顾小姐,不必激动。既然这样,您肚子里的孩子的生物学父亲就是寒少。很好。那,我再请教顾小姐一个问题,请问寒少是否在给您的结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是又如何?”
“这证明您是寒少承认的合法妻子。”
顾繁朵眉头微拧,“石总,您有话不妨直说!”她直觉面前这个长相斯文的眼镜男,比旁边那个气质傲娇乖张的薛总更难对付。
果然,这位石总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眉眼含笑,笑得顾繁朵头皮阵阵发麻,“据可靠线报,顾小姐已于昨天下午三点十四分在结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所以……”
手掌代替惊堂木蓦地往实木桌上重重一拍,吓得顾繁朵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