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时弯着身子,额头抵着顾繁朵的额头,平复急促的呼吸,淡声问,“为什么把头发剪短?”
回应他的是,顾繁朵长久的沉默。
这些年里,顾繁朵学会了微笑,更习惯了沉默。在她看来,这就是成长。很多事,很多人,一旦时过境迁,就算是最亲密的姐妹、哥哥问,‘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嘴唇翕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什么。
爱情是一本美丽的糊涂账,它其实不分对或者错,它只分爱还是不爱,爱着还是爱过,浅浅的喜欢还是深深的爱……没有其他。
一个人的相思,两个人的相爱,三个人的纠葛,说到底,没有什么区别,本质上都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痴迷。乱的是别人的视角,简单的是一个人的心事。
然而,人不是单单为爱情而活的,还有家人、朋友、信仰和梦想等等等。
顾繁朵曾经一度把寒子时当成她的天空。
然后,天空降下雷电冰雹,砸得她头破血流,她躲在了哥哥的怀抱里,才幸免一死。
体味过死亡滋味的人,其实明白,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一日一日地活着,这才叫难捱。
然而,死过一次的顾繁朵依然很怕死,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一死了之,寒子时绝对会说到做到,让所有顾家人为她陪葬。
顾繁朵更知道她只要活着,就无法彻底摆脱寒子时,将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里,心痛……谁叫她深爱他呢,哪怕他是自己的仇人。
所以,唯有战胜寒子时,她才有自由,做出新的选择。
那……为什么把头发剪短?
不过是,斩断情丝,做回自己。
顾繁朵不可能也不会告诉寒子时这个他明知故问的答案。
她唯有沉默。
沉默地等待着寒子时的爆发。
寒子时几乎是屏住呼吸着等待顾繁朵的坦白,随着时间的推移,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惶惶地往下坠,坠向无底的深渊……
顾繁朵低着头,眼帘低垂,卷长的睫毛在眼窝上投落漂亮的剪影,从寒子时的角度,完全看不到她眼里的情绪,她的脸色也是平静得让寒子时一时无法得知她在想些什么。
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再次让寒子时心生烦躁和暴怒,他几乎是使出全部的力气将顾繁朵拖进了屋里。
顾繁朵被他生拉死拽着,踉踉跄跄地进了二楼的卧室,映入眼帘的是洁白如雪的大床,她的眼底闪过厌恶和痛楚。
这一闪而过的情绪却没有逃过寒子时的眼睛。她就这样嫌弃他?凭什么,明明是她欠了他!
“顾繁朵,你欠我的,你们顾家欠我的,你一辈子都还不清!你剪了短发是想回到过去,摆脱我?我告诉你,顾繁朵,你做梦!”
寒子时红着眼睛低吼,像扔一块破布娃娃一样,将顾繁朵甩到床上,直接掀开雪白的裙子,进入她的身体。
熟悉的被生生撕开的疼痛在身体每一个毛孔叫嚣着……叫嚣着她毫无羞耻爱着,始终无法忘记的男人在她体内狠辣无情地冲.刺,折磨她生不如死。
寒子时潮.红着一张俊脸,眯着眼睛打量顾繁朵苍白如纸的脸,沈医生的话蓦然在他脑海里炸开,死亡的恐惧令他停下发泄的动作,却依然停留在她的体内。只有存在于她的身体里,被她温热的柔软包裹,他才能感觉到她是属于他的!
顾繁朵闭着眼睛,让自己忘却这具被欺凌的身体,劝慰自己,从她剪掉长发那一刻起,寒子时只能染指她的身体,无法侵蚀她的灵魂。
嗯,身体是不重要的,不重要的,不重要的,他要,就给他好的。但是她的心,将对他永远封闭。
顾繁朵凄凉地勾起唇角,一片柔软遮住她的脸,紧接着她感觉到肚皮发凉。是寒子时将她的裙子掀了起来。
有了这一层遮羞布捂脸,顾繁朵嘴角勾着浅浅的虚浮的笑,任由他用尽技巧地亲吻她的身体,得到火辣的欢愉。
这一夜,寒子时做做停停,直到下半夜,才放过昏死过去顾繁朵,他却始终毫无睡意。
寒子时坐在床上,伸出颤抖的手去抚摸被他折磨的浑身青紫的顾繁朵的白皙的小脸,眼眶泛起一层湿润。只有在这无人看见的,最容易让人泄露脆弱的深夜时刻,他才允许自己软弱两分钟。
呆呆坐了好久,寒子时才躺下,将顾繁朵娇小孱弱的身子小心翼翼扣在怀里,脸颊摩挲她的发,“呵,顾繁朵,你给我的回应就是你将离开我?”
顾繁朵,你给我的回应就是你将离开我,你的人生将回归到我出现以前,是不是?
你将只穿纯色t恤和短裤,明扬简约到极致,做特立独行的自己。而我将再也无法插足你的人生?
顾繁朵,既然终究要离开,当初为何要爬上我的床,给我一段短暂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