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尹蔺如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我的病，我清楚。”尹蔺如说，“好不好其实无所谓。就这样吧。倒是......我让她等下来找你谈谈，她似乎也有什么心理问题。”

闵漓晏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她不知道尹蔺如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竟会对人生如此的绝望，对这个世界如此的冷漠。这是从里到外渗透出来的对这个世界的无所谓，没有一丝一毫的报复，就是无所谓，仅此而已。

最终只是艰难的从喉中挤出了一个音节。

“嗯......”

这种清醒到了极点的态度，反而是最最棘手的。

尹蔺如在此刻并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一个下午不到的时间，她就轻易地被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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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医生，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郑西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在里面忙碌着的尹蔺如，好奇问道。

“嗯。”

“到底是为什么，会答应闵医生那个建议？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吗？”郑西问，其实她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到底是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不然呢，想问是不是因为你吗？”

“不是因为闵医生吗？”

“闵医生......她？”尹蔺如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郑西，似乎想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

“不是因为闵医生这么希望，所以才，答应的吗？”郑西道，不自然的偏过头，问出这样的问题莫名让她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样的事呢？可是既然问出了口，她反而又淡然了，静静等着尹蔺如的答案。

“......”尹蔺如转过头，继续切菜，“别想太多。”

这个答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除了她自身的原因，还与自己有关呢？

这样的想法让郑西的心情变好了。

尹蔺如的手艺很不错，或许是因为不喜欢和人接触，让她渐渐地喜欢独处，从而磨练出了一手的好厨艺。

郑西心满意足地喝掉最后一口汤，站起来，伸手——

“你做什么？”

“洗碗啊......”

“我的碗自己会洗，你别动。”

但是郑西没有理会，伸手抢过尹蔺如的碗筷，道：“不是说要尝试着克服吗，这样程度的都接受不了有什么用。呐，尹医生负责做饭，我呢，负责洗碗，饭前饭后，分配多合理！”

尹蔺如沉默，任由她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她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放任对方呢？即使是像这样半强制地被做些什么，好像也一点都不会生气，分明是有理由的吧，是不是真的，潜意识里有些什么，未曾被注意的角落？

“在看什么？”

郑西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尹蔺如眼神飘忽地看着厨房的方向，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尹蔺如的视线焦距渐渐回到郑西身上，深深地看着她：“在想，是不是什么时候，在你我都不知道的那个瞬间，曾经见过你。”

“说的好文艺啊，应该说不愧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吗？”郑西忍不住笑道，她抬头挡了挡光线，“不过尹医生，你的灯亮度调的也太高了吧。好刺眼。”

“刺眼吗，还好啊。”尹蔺如说着抬起了头，立刻就被灯光刺到了眼睛，下意识抬起了手。

“你先前背对着光当然没什么感觉啦。”郑西忍着笑，道，被这样的尹医生萌到了。

尹蔺如却是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般，怔住了。

“怎么了？”郑西担心地问道。

是了是了，背对着光怎么会觉得光刺眼呢，那个时候自己觉得刺眼的话对于申向奇而言却是刚好的，那他到底是为什么......

“郑小姐，你说，一个人突然在室内戴上了帽子，会是因为什么呢？”尹蔺如轻声道。

“一般都是为了躲什么人吧，要不然还能是发型乱了。”郑西道。

“是啊，只能这么解释吧......”尹蔺如皱起眉，再一次见到故人的淡淡的喜悦此刻消失殆尽，只剩下了满满的陌生感，十年前那个温柔坦诚的同学似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也或许......从不曾存在。

“尹医生。”

“嗯？”

“我想了想，我们暂时是确定了合租关系对吧？”

尹蔺如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么就称呼问题，我们可不可以转换一下？”郑西试探问道。

“你想叫什么？”尹蔺如问，她对于称呼并不很在意，只是听惯了那些敬称，忽然有人亲近地叫她的话，会不习惯就是了，比如申向奇的那个“阿如”，就让她很不自在，仿佛一下回到了十年多前，回到了那段她并不想回去的过去。只是郑西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她没有拒绝。

郑西想了想，小心问道：“蔺如？”

尹蔺如想了想，嗯了一声。

“那蔺如想怎么称呼我？”郑西问道，来了兴致，在尹蔺如对面坐下，眨着眼睛看着她。

“你希望是什么？”尹蔺如有些无措，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要么熟悉的连名带姓叫着，要么就姓氏带着身份那么叫着，比如以前管闵漓晏叫闵学姐，现在是闵医生，因此面对郑西的这个问题，她没有半点想法。

郑西故作失望地摇了摇头。

“要有诚意才行啊，还要我自己提供吗？”

“那......”尹蔺如认真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