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校的门槛都快被吕强踏破了,真真来师专才是第二遭。
肃穆的大门,路两旁整齐的冬青树丛里和楼前屋后的黑影里,到处都埋藏着轻蔑和嘲笑。扇扇窗户里都放射着惨白的光,整个大院是那样的深不可测。这是他的世界。
“吕强在哪个教室里?”秀秀问。
“你上次是怎么找到他的?”
“宪章去找的。”
“你还是去找宪章吧。”
“只有这样了。”秀秀说着走了,又疑疑惑惑地看真真。
真真显得有气无力起来。
没到师专时,她想马上见到他;如今到了师专,她却又不想见到他了。她一阵难过,一阵愤懑,一阵心悸。
她打算大声斥责他,但又好象感觉到了他那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神情。她好长时间都不再感到他微小、懦弱、多余了,如今更是感到他高大、刚强,不可缺少。
真真怯怯地隐身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矮小,可怜,象一个落魄的乞丐,渴望得到一份平平常常的情感。
楼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愈加瘦弱,愈加佝偻了。
真真愤怒了:你有什么好!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慨** du.,走路摆来摆去,想我刘真真若不是心好可怜你——,如今你倒神气了!哼,瞅我不顺眼!
探照灯亮了,同样的探照灯,还是那么亮,还是那么摄人心魄。
但真真却有着迥然不同的感受。原来象碧蓝的天空,供她遐思,象清澈的海洋,任她遨游,沫浴。现在却象一束遥远又刺眼的光柱,照得她周身的不自在。
“真姐,怎么肯屈驾来鄙校了?”
吕强笑着说:”您大老远地跑来,一定有什么吩咐?”
“怎敢!你现在有可心的妹妹了,我一分钟也不愿扮演那种碍事的角色了.是特来向你告个别。”
“这——”吕强收起笑容。
“出去走走吧。”真真冷冷地说。
吕强头前带路,真真后边跟着,他们先沿着真真第一次来师专时走过的路。
“不爱我,直说好了。我不会粘你的。刘真真还没有那么贱,犯不着在别人面前败坏我,以此来博得同情。”
真真说着话,气得上句不接下句:“你们是不错的一对。你爱她,尽管大胆地去爱,我能为你们搭桥,也能为你们铺路。但是请不要作贱我!”
“我,我没有。”吕强牙齿咬得格格响。lt;/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