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欢收起玉扇,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傲然气势冷眼斜睨着陈天,眼中的鄙夷与厌恶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冷哼一声。
季泽反应极快,连忙挣脱陈天的桎梏,神色恢复淡漠,只是满脸的红霞出卖了主人的心思。
掩袖轻咳两声,季泽试图赶走压在周身的窘迫。再抬起头,眼中已清明一片,思虑一番才道:“他是……他是我的朋友,名唤陈天,曾经在季府呆过一段时间。”
“哦?想必定是贵府上的门客喽,”李炎欢的声音里满是讥诮,明明与陈天身高相仿,却带了一点居高临下的主人气势。
紫衣锦缎上流转出的光华看在陈天眼里分为刺眼,毕竟已通晓时间的人情冷暖,陈天淡然一笑,朝着李炎欢颔首,并没多说什么。
季泽不置可否,生硬的向陈天介绍道:“这位是当今八王爷的世子,与我同属于林太傅的门下,曾经同窗秉读数几载。”
陈天暗暗不爽,却也不好拂了季泽的面子,俯身拱手道:“在下见过李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真是邪门,看来自己掰瞎话的功力已经日渐湛,炉火纯青了。
李炎欢压就不甩陈天,倾身上前把自己隔在陈天和季泽之间,阻断两人相互交流的视线。面对着季泽时又变成了一副讨好的嘴脸,“季兄,你看这天色渐晚,我们就不要再拖拉了,想必林太傅已在蔽府等候多时。”
说着就欺身上前去拉季泽的手臂,却被季泽不动声色的移开。
无视李炎欢僵在半空中的手臂,季泽浅浅一笑,“那就走吧,莫让老师等的着急。”
季泽不笑则已,一旦笑起来,嘴角上弯,浑身就会散发出一种魅惑的气息,那简直是一种惑人心智的mí_yào,让李炎欢看到发呆。
陈天早就觉察到,这个姓李的看季泽的眼神明显的不对劲,此时又见他呆呆傻傻移不开眼的样子,心头上“霍”的一下窜起一把火。
“小天,你看这个面人好玩不?”幡儿笑嘻嘻的从人群中举着一个大嘴巴的面人挤过来,看到眼前突然多了两个人,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暗自握紧拳头,陈天调整好情绪回头道:“幡儿,你怎么还带着面具啊,前两天你不就跟我说很想你泽儿哥哥了,来、来,快过来,”陈天边朝着幡儿挤眉弄眼边对他招手,一把抓住他道:“泽儿哥哥就在这里,你不是说想跟他一起玩的吗,快跟他说啊,不然他走了就晚了。”
幡儿被陈天弄得一头雾水,手腕被他的大掌勒的生疼,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幡儿识时务道:“我最喜欢泽儿哥哥了,泽儿哥哥跟我玩吧,”可惜他拉错了人,一直拽着李炎欢的衣角晃来晃去,眼睛还煞有其事的泪眼汪汪,就跟真的很委屈似的。
陈天摘下他的面具,死命的揉着幡儿的眼睛,解围道:“你看看,这面粉都糊住眼睛了,连你泽儿哥哥都认不出来。”
说完站直身子,一手拉着幡儿,一手拽着季泽,连说话的余地都不留给李炎欢,歉意的笑道:“真不好意思,这孩子就是不听话,你看再不让他跟他泽儿哥哥玩就要哭了。唉,小孩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都是我惯得,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季公子就先跟我和舍弟在一块,您忙您的,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说完之后不再看李炎欢的脸色,陈天拉起一大一小两个还在傻愣愣的站着的人撒丫子就跑。
季泽在跑的过程中一直凝望着拉着他手臂的人,不过是六七天的时间没见,就仿佛已经过了千年。陈天的皮肤不白皙,是那种健康的麦色,人长得也很高,就是瘦了一点,只是给人的感觉不够彪悍,反而多了一种俊美男子的气质。在此刻的奔跑中,他的额角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滴,看起来分外吸引人,又憨厚又感。
这个人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太多冲击,他对自己造成的影响远比自己预料的程度要深。听到他“走了”的那一刻,自己仿佛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天地之间一片恍惚,这种感觉从未出现过。那是一种他永远都不想再去品味的痛苦,就像心突然空了一样,一切都空空的,生活是空的,未来是空的,连思维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虚空过后是一种窒息的茫然,其实自己早该习惯。
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总会暴露出心底那最不为人知的一面。别人都道自己骄纵无理,冷漠fēng_liú,下人们都躲得自己远远地,生怕哪一天自己晴不定的烂子殃及到他们的安全。只有他,只有陈天肆无忌惮的一次又一次的闯入自己的世界,不理会自己的刁钻,无视自己的任,轻驾御熟的包容自己的一切,好像已经认识自己很久的样。
他的眼神,其实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出其中的含义。只是自己总是自我麻痹,不是莫不关心,而是刻意不去关心。一边享受着他的包容,一边无视着他的情感。自己……原来真的很自私……
季泽低着头,这种被他拉着手的感觉居然很熟悉,心里涌上一股热流,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心脏被猛力拉扯的剧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着季泽的步子渐渐慢下来,陈天担心的停住脚步。
“小哥哥怎么了?”幡儿对这个长相异常漂亮的哥哥颇有好感,见他一手抚着口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也禁不住关心道。
由于刚才跑的过急,季泽白皙的脸上泛出瑰丽的红色,咬紧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