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年有那么一个瞬间,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前一辈子,在单位被同事和领导用异样眼神看待的那种场景。
可是他已经有些不太记得当时的感受了,大概是羞愤欲绝的吧,只是现在,他觉得还好,心情挺平静的。
“我男朋友不是帖子里面说的那样,他在中学是有一段时间不爱学习,来往的人也有点杂,我不否认他做过违反校规校纪的事情,但他没有帖子里面说的那么夸张,没有勒索过同学的钱,也没有因为别人挡住他的路了,就把别人扔进厕所里面打。”陈其年缓缓道,“因为我男朋友确实有一些口吃,从小就有,所以他一直受人欺负,家庭也有些不好,没人管他,他走了一些歪路,但也因为这个,他不会去主动霸凌比他弱小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被霸凌过的。”
这不是陈其年替游北说话,而是游北确实如此。虽然游北身边的那些朋友们或多或少做过一些霸凌和勒索的事情,但反而是游北的出现限制了他们。游北那时候有些冷漠,倒也并没有非常严格地禁止他们干坏事,只是若游北在场,或是听说了,就会嫌弃地说他们无聊,他们看出游北不高兴,也多多少少克制了。至于勒索,因为游北的大方,他们倒也没那么缺钱了。
当然了,陈其年也不否认游北毕竟当时是校霸,在学校里面的“特权”多多少少也有,他也理所当然的享用了,例如去食堂有小弟帮忙抢位这种,打个篮球,他一过去,原本在那打球的普通同学就会自动退避三舍之类的,再例如游北会和同样是校霸或者混混的人约架。这些是客观存在的,陈其年不否认。
“他确实做错过事情,但他在改,以后不会再犯。这次也不是出于什么江湖恩怨情仇,而是他以前举报过一个赌博网站,被对方报复而已。”陈其年低声道,“我不打算和他分手。”
老师们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也不能过于干涉学生私生活,校规校纪里面也没有说不准搞什么对象。
大家尴尬一会儿,只叮嘱陈其年自己多注意名声,就放他走了。
陈其年刚出办公室,就接到游北的电话,说他知道这事儿了。
这才是令陈其年最担心的。如今的陈其年谁的目光也不担心,只担心爷爷奶奶和游北。
爷爷奶奶暂时还不太可能接触到这个消息,可游北……有明修文这个内应大嘴巴二五仔!
“我没事。”陈其年赶紧安抚焦虑症男友,“我和室友说了,他们除了哀叹他们的软妹子没了之外,其他的都好,还和我共用水壶呢。”
“什么,共用水壶?你们还,共用水壶?”焦虑症男友问。
陈其年:“……”
游北发现这不是正事儿,便改了话题,说:“你别担心,我来解决。”
陈其年问:“你想怎么解决?”
“正常解决。”游北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需要几天,时间。这几天,你要不要,请假,休息几天?我怕他们,说话难听。”
“我没事啊,其实也没有很难听。你想怎么解决?先和我说一下。”陈其年道。现实中大家倒也不会当面说得很难听,至于论坛上说的那些,陈其年不去看就当不存在了。
“你们学校,计算机系,和飞鸟,有合作。”游北说,“让秋芒,去开讲座。”
陈其年说:“然后呢?”
“然后你就,别管了,让秋芒,去解决。”游北冷酷地说,“他都能,解决。”
陈其年:“……”
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秋芒的工资和分红比例那么高了。
还兼职公关部门呢。
兼职公关总监秋芒得知这个消息,生无可恋:“北哥,我有句话想说很久了,当年赌网是连累过陈其年,我很抱歉,但是——”
“你不去,也行。”游北冷酷地说,“我让,江一六去。”
秋芒:“……”
游北拿起手机就要联系当红炸子j-i江先生。
“北哥,做人不是这样的啊。”秋芒忙去抢他手机,“你让他去,是嫌年哥不够惨吗!”
游北也没拦着,让他把手机抢过去了。
秋芒拿着手机,就听到那边兴奋的二狗子声音:“北哥找我干什么?”
“没你的事。”秋芒冷酷地说。
二狗子一怔:“宝——”
秋芒冷酷地挂断了手机。
手机在两秒钟后响了起来,秋芒如同抓着定|时|炸|弹一般,扔回去给游北。
游北接了,开公放,听到江一六的怒喝声:“姓秋的你他妈怎么拿姓游的手机!你们在干什么!”
游北按断通话,静音,然后冷漠地看着秋芒。
秋芒忍辱负重地露出营业笑容:“我去。”
秋芒被迫前往b大营业的同时,游北让助理去联系了采访。
事实上,当飞鸟崭露头角的时候,就有不少杂志和电视台节目,甚至电台,都联系过游北的助理,想要采访他。可是游北和他手下那堆电脑宅一样,不喜欢接受采访,脸都不想露,都拒绝了。
如今他接受了一家在年轻人群体中销量很高的时尚类杂志的专访,同时接受了一家青年创业类实地跟踪拍摄节目的专访,只有一个要求,要c-h-a队档期,尽快播出。
陈其年在一个星期后,知道了游北的全盘计划。
那个时候他还在睡午觉,就被室友摇醒了。
确切来说,是被室友苦追半年的学妹的电话给“摇”醒了。
学妹说:“学长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