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没想到失了魇兽,倒遇上只异兽,他本就是个战疯子,愈是厉害就愈是猖狂,脸面算得什么,见这异兽要硬碰硬,自不占什么兵器的便宜,狂吼着冲上前去与它角力。哪知这异兽非但力大无穷,身上火焰触之不灭,还生得灵敏矫健,全然不输使者。
恍惚之间,使者觉得自己好似在与一个身经百战的强者打斗,而并非是只神智全无的异兽。
这异兽要是天生如此,将来恐是一大祸患。
使者不由得面色暗沉起来,与天界、妖界、人界斗那自是其乐无穷,然而大是大非上还需得有些认知。
说到底,六界安稳至今,已经不起任何动摇,否则当年之事还得再次重演,这异兽看来岁数不大,能耐却已不小,分明毫无神智,可打斗起来全然不输他,即便魔气降临人间已衰弱了许多,但足够看出这异兽是何等惊人了。
放任它继续成长下去,只怕不是好事。
不过使者转念又想:不说这异兽能不能长成,即便长得成,尚有天帝老儿跳脚,要自己来c,ao什么心。如此想来,当即把所有顾虑完全抛开,又兴奋地投入与异兽的战斗之中,只觉酣畅淋漓,唯独可惜了魇魔构建这处幻境太过狭小,放不开手脚,再者他力量受限,不能战个痛快。
不过纵然如此,使者仍觉得是这万年来少有的快活了。
异兽好似全然不知痛楚,缠斗得伤痕累累,反倒越战越勇,许是被血液激了性子,一口咬向他的脑袋,好在使者躲闪得快,纵然如此,半边胳膊仍被对轻而易举地撕去,那无尽火焰焚烧了残躯,再拼合不回。
使者第一次有了气喘吁吁的感觉,他身上被烧得皮焦r_ou_烂,全身上下此刻找不回半块好r_ou_,与表面的凄惨正好相反,他心中倒是极为高兴,欣赏之色愈浓。
这异兽身体不如人类方便,不知是否如此,它矫捷灵敏之处填补了不足,利爪与利齿足够叫使者畏惧三分。
结界本就薄弱,一人一兽争斗的架势不小,顷刻间就将魇魔的结界击碎,好在酆凭虚早有准备,阵法原是为了束缚魇魔所准备,他j-i,ng心所画的血阵与符咒正好对应卦象可连成一个新的锁灵阵,只见得结界崩溃之时,千万道光柱冲向天空,化作无数光线纵横交错,连成囚笼。
使者往后跃退两步,看得天上金光闪闪,不由冷笑道:“人类真是碍事,这战斗有他们来捣乱,实在打不痛快。你这小子倒也有点能耐,我给你五百年,来魔界找我一战!”
他话音刚落,就见得异兽猛然喷出一口火,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魔气在烈焰里消散得一干二净。
魔界之中,魔尊徐徐睁开双眼,看着完好无缺的手臂,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
打斗的动静太大,沧玉早先就被使者出场的威压震得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他与酆凭虚还有棠敷匆匆会面,三人说不及什么,还以为是魇魔又有了新动作,急急往灵力扩散的源头冲去,还走了不到半路,民居之中已有人茫茫然苏醒,整个姑胥的生机仿佛又回来了,只不过许多植被树木都在顷刻间化为灰烬,尤其是梨花树,梨花不在,树尽成灰。
无数华灯落地,险些砸伤还未有知觉的百姓。
三人看得如此异样,又见金光冲天,酆凭虚刚从灯下救回一个小姑娘,肃容道:“若非魇魔濒死,想来现在已经死了。”
沧玉一下子有点难搞清楚他是在说冷笑话还是很认真地在讲这件事。
他还不知道更大条的事情正在同时间线发生——比如容丹的桃花被玄解喷成了一口灰烬,对方现在对容丹的兴趣明显远小于对玄解的。
无知有时候真的是福气。
棠敷瞧得姑胥四处没了魇魔的掌控后崩溃毁乱,为省时间免得多谈,当下决断:“你们二人前去看看情况,我去救这些百姓,凡事之后再谈。”
沧玉与酆凭虚料定情况危急,都同意这个办法,两人无心再交谈,一路飞奔至灵力源头,不留半点余力。到底是酆凭虚伤重弱了口气,落了在沧玉身后。
是玄解。
沧玉抬起来,呆呆看着那站在城池中央威风八面的巨兽,自打玄解化形后就很少露出原型了,如今的模样与幼年区别极大,可沧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来。
黑红色的巨兽静静站着,猩红色的眼睛泛着冰冷的寒意,火焰漂浮着,他仰起头,轻喷了下鼻息。
并无理会沧玉的意思。
第五十章
“玄解!”
沧玉想过对方也许会上前来攻击自己, 也想过对方会嘶吼着警告自己不要上前, 甚至连打起来要注意别打断玄解的牙齿都想好了。结果玄解冷冰冰的眼睛只是略扫过沧玉,如视蝼蚁, 好似完全不识得他一般,而后纵身一跃, 玄解现如今身量极长,轻巧几下腾跃就越过了高瓦城墙,消失于茫茫黑夜。
“发生了什么事。”酆凭虚总算赶到了,听得幽夜之中几声兽吼, 不觉神情凝重, “能杀死魇魔的绝非凡物,恐要一场恶战。”
沧玉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必,我去追他便可,你与棠敷一道。”
倘若现如今是另一只异兽,或者是魇魔本身, 沧玉都不会如此托大, 可那是玄解, 纵使他不曾悉心照顾过对方,可怎么也是一道生活过二十年并肩奋战的队友。沧玉不等酆凭虚回应, 急匆匆追了上去, 他身形轻灵矫健,夜空中好似一只白鹤掠过, 蹿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