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柳毅之哈哈一笑,转身迈向他,“哪个告诉你,我以前爱的就是女子?”
男子一惊,见他面带促狭,回过味来也笑了,感慨道:“子固你这般多好,让我又看见了当年的世家典范。”
柳毅之在他旁边落座,修长的食指取过茶盏,在杯缘上缓缓磨擦着,往日种种浮上心头,他神色柔和,目光悠
远。
男子侧头相看,皱眉,“你还没放下?”
“早放下了。”柳毅之端杯一饮而尽。
男子打鼻子里哼出一句:“真放下了才好。”
柳毅之不在意,挂着笑问:“这次偷溜回京,预备要瞒几日?”
男子慢吞吞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怕太子哥哥,得知他也要去守陵,我自然待不住了……”
柳毅之笑了起来,“要不是当年你太贪心,何以会被罚去守陵这么凄凉。”
“不就贪了点银子,谁知道父皇这么狠心。”男子呿了一声,满不在乎道,“京中哪个皇子不贪银子,他却唯
独罚了我。”
“也不只你,你走后,户部、刑部罚了一堆人。”柳毅之回忆了一番,看着他手边酒杯,“不说这烦心事,
来,喝一杯。”
男子将酒杯送到嘴边,问:“为你我兄弟重逢?”
柳毅之笑开来,“为我重新做人!”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将酒饮尽。
*
相府,东苑。
文香刚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素色的床帐,萦绕在鼻端的,是淡浅的檀香。
“夫人,大小姐醒了。”是春兰的声音。
“快去取参汤来。”
那道声音很快又落到床前,是位优雅美丽的妇人,她坐在床沿,拉起文香的手就道:“我儿命苦,上回好不容
易养出点血色,又都给庸医的药折腾没了。”
文香不敢接这样的话,便只能尴尬地赔着笑。
“夫人,汤来了。”
文香透过帘帐望去。
莫兰抹了泪,起身用银钩束起床帐。
莫兰端起汤,轻轻吹了凉,唇畔延逸出温柔的笑容,“这汤张妈熬了一下午,把药性全熬出来了,你快趁热
喝,出了汗,身子便能好起来了。”
文香轻轻应了一声,在春兰的搀扶下半坐起身。
莫兰对女儿的冷漠反应习以为常,笑意不减,宠溺地点了点她鼻尖,“你呀,准是又半夜伏案,忘了点炭盆,
才养好的身子也不仔细着些。”说着,舀了一勺,哄着文香:“这次病好了,娘带你去庄子上住几日,那里地方幽
静,最适合养病,这个时候庄子上的梨花开得正好,我们去打点下来,娘,好不好?”
文香不知怎地红了眼,这样的照顾、哄劝,连生身母亲都不曾给予,如今她却在别人的娘亲那感受到。
参汤入口,微甜,回过味来,又是涩苦。
如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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