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给娘磕头,叩谢娘的养育之恩,请娘放心,儿子一定会争气。”平慕轩恭敬下跪,给平氏磕了三个头,眼底隐约有泪花闪烁。
“我的儿,快起来。”平氏泣不成声,赶紧扶起儿子。
平慕轩安慰了平氏几句,又起身转向汪仪凤,恭谨下跪,微微皱眉略作思考,才说:“轩儿,不对,学生叩谢恩师教诲之恩,我……”
“少爷应该怎么称呼亲家?私下不是常说吗?”娘微笑打趣。
“我……”平慕轩满脸通红,偷眼打量沈妍,四目相遇,他调皮地挤眉弄眼。
“你能考中,家里人都高兴,不必道谢。”汪仪凤赶紧把平慕轩扶起来。
平慕轩轻咳两声,又跪下,很痛快地说:“小婿叩谢岳母教诲厚恩。”
屋里的欢笑声响成一片,丫头婆子打趣凑热闹,喜庆欢欣的气氛久久萦绕。
沈妍不满平慕轩对汪仪凤的称呼,轻哼一声,嘴角自然而然弯起一抹甜蜜的笑意,欲渐浓郁。触到平慕轩不时投来的目光,她噘起嘴,面庞泛起羞涩。
为了给母亲治病,为了有一个安身之所,她才给平家做童养媳,这是困境之下不得已的选择。而平家收她做童养媳,也是想借她的命格,消消灾、免免难。
本是一场交易,虽说双方自愿,也有功利的质掺杂其中。慢慢融入平家的生活,危难时刻同舟共济,静好岁月携手共享,暮然回首,她才发现在这场交易中不缺真心。不管是她,还是平氏母子,亦或是汪仪凤,彼此间都在诚心相待。
最初,沈妍把平慕轩当成孩子,而自己则是一个与他母亲同龄的shú_nǚ。这段日子,与平慕轩朝夕相处,两小无猜的情意自心底衍生。现在,她总是刻意忽略自己的心理年龄,想让自己从身到心都成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平慕轩现在是她的小男友,将来是她的丈夫,两人要共同渡过此生。不求大福大贵,只愿相依相守,生儿育女、侍亲持家,平淡方是真快乐。
每每想起,沈妍心底都会泛起浓浓的幸福,相处越久,她对平慕轩的感觉就越明显,或许那不是刻苦铭心的深爱,可却是她幸福的源。异世重生,若能与一个相知相亲的人并肩到老,也是老天对她的厚待与恩赐。
“妍儿,坐过来。”平氏让沈妍坐到她身边,又拍着平慕轩的手,说:“这些天,我总听到喜雀在叫,妍儿是我们家的福星,我们的日子也要苦尽甘来了。”
平慕轩冲沈妍笑了笑,说:“娘放心,我一定刻苦攻读,给您和妍儿都争一个诰命夫人的封号回来,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好孩子……”平氏握住两人的手,又一次喜极而泣。
沈妍莞尔一笑,清秀的脸庞浮现少女的娇俏,满含羞涩。平慕轩的话对于她来说是保证,也是誓言,更是她追求美好生活的动力和源泉。
众人的情绪慢慢安静下来,心中的喜悦并没有丝毫减少。他们各自安排要做的事,平慕轩考中童生,平家也成了书香人家,行事自然与以往不同了。
平氏和管事及孙嬷嬷商量摆酒庆贺、宴请亲朋的事,平慕轩在一边旁听。汪仪凤列出平慕轩下一阶段要读的书,叫来沈妍,交待她尽快把这些书买齐。
“娘,你觉得轩哥儿的父亲是做什么的?”沈妍突然提出犹疑已久的问题。
“为什么要问这个?”
“人们都称他父亲为将军,我一直很好奇。”
“将军只是一个称号,不代表什么,我猜他父亲应该是军需官,否则也拿不出几万两银子给他们母子置宅院产业,还让平家给军队供应药材。”
“那他父亲岂不是挪用军队的公款?”
“军需官都是士家子弟担任,背景雄厚,挪用几万点银子不算什么。”汪仪凤轻叹一声,又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怕轩哥儿的家人突然出现,扰乱你们平静的生活,可我感觉他的家族再接纳他的可能不大。他们母子存在会引出好多事端,不管是挪用军需银两,还是临阵纳妾,都是牵连家族的罪责。”
“我明白,谁做事都会衡量利弊,我们也一样。”
士家名门都有成书成册的家规,用来约束家族中男亲女眷的言行举止。平慕轩的父亲临阵纳妾、挪用军需,不只有违家规,更触犯了国法。若让平慕轩认祖归宗,他的父亲乃至家族岂不是自揭伤疤、授政敌以柄吗?所以,哪怕是家族众人都知道平氏母子存在,也会把他们当成刻意忽略的对象。
平慕轩出生时间不长,他的父亲就走了,再也没露过面。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只是做为一个代号存在,本谈不上感情,连同他对家族也没什么期待。
可平氏的想法却截然不同,她是一个出生小户人家的柔弱女子,受三从四德和lún_lǐ纲常禁固很深。十多年了,男人杳无音讯,她仍满怀希望,希望男人能想起他们母子,能给他们名份,即使做妾室庶子,她也心甘情愿。
断缘大师预测沈妍福泽深厚、旺夫益亲,平氏收她做童养媳,是想借她的命格消灾解难,旺益平慕轩。而旺益的最高度就是平慕轩的父亲能从天而降,与他们母子团聚。只有这样,沈妍这旺夫的命格才算是发挥得淋淳尽致了。
汪仪凤见沈妍沉思,叹气说:“妍儿,娘这把年纪,又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求了。只希望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