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 少女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面。
她来这个游戏,目的正在于此。
很小的时候,沈云舒就知道,自己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这种不一样不是说外貌或者x_i,ng格的不一样,而是她发现, 比起普通人,她好像却少了一种叫做感情的东西。
她不会因为多吃了一块糖而高兴得意,也不会因为老师偏爱其他的孩子而感到委屈难过,旁人的哭闹和欢笑,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她不明白他们笑是什么意义,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笑,不明白他们哭是什么意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许多大人都说,她是个怪小孩,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怪小孩。
连沈云舒自己都这么想的。
一个怪小孩,一个和普通小孩不一样的怪人。
她拼命地读了很多的书,翻阅了很多资料,去理解人类的感情,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对一些基础的感情有所领悟。
比如说什么是高兴,什么是愤怒,人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开心……
她将得到有利的东西,失去有害的东西,划入好情绪的范畴,将失去有利的东西,得到有害的东西,划入坏情绪的范畴。
她学着在别人对自己微笑的时候回以一个浅笑,学着在众人都开心的时候模仿其他人的表情,学着在别人难过的时候沉默。
花了很多很多的功夫,她终于隐约琢磨了到了一点苗头,渐渐地能够体悟到那些普通人拥有的情绪,知道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表现出高兴,什么时候该展示出难过。
但她还是有许多不能理解的东西。
比如说她不能理解,人类为什么要划分为一到九等,为什么要以同类之间的杀戮为乐,为什么明明可以大家一起过着快乐的日子,却非要见别人过得不好才开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社会明明可以变得完美,社会里的人却不愿意往完美的方向发展。
她甚至不能够理解,刚刚少女的睫毛扫过她掌心的时候,带来的愉悦感从何而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绿色的小光团倚靠在少女的枕边,呼呼睡得喷香,虽然它没有所谓的正反面和上下之分,但从它滚动的模样来看,它应该是在梦里面翻了个身。
沈云舒抬手戳了戳。
小光团不安分地扭了扭,嘟囔道:“菡萏别闹……”
沈云舒的唇角倏地弯了起来。
她收回手,目光看向窗外。
从床边的窗户,能够看到飞机外的天空。
大海上的天空一眼望去,辽阔地看不到边际,天并不是很黑,而是呈现出一种幽深的蓝色,深深浅浅地蓝色像是挥洒开的水墨在这片天空中氤氲。
沈云舒知道,这样的景色是很美的,至少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评价是如此。
只是在她眼里,这片天空,不过是一片积压在一起的大气和云层。
夜色最沉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了晋级的声音,沈云舒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少女的耳朵。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赵菡萏皱了皱眉头,但身旁温暖的身体,熟悉的气息,又让她很快放下戒备和警惕,重新回到了睡梦之中。
她嘟囔着阿舒,埋进了沈云舒的怀里。
沈云舒低头,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吻,落在了少女的颊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好似受到了奇异的蛊惑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就做出了这个动作。
同样被吓醒地晋江系统麻木地往嘴里塞了一把狗粮。
即使沈云舒是世界意志也照样逃不出宿主的魔爪呢。
一天到晚吃狗粮真是受够了难道就没有人考虑过单身狗的心情吗?
梦见自家阿舒亲了自己,心情正好的赵菡萏:没有,不考虑。
剩下的半夜,赵菡萏睡得很安稳。
一条白色的线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展开,像是一条被拉开的拉链,放出了藏在海中的太阳,金色的阳光从海平面开始,不断向黑暗所在的地方蔓延,大海渐渐荡漾起金色的粼粼波光。
白天降临了。
“早。”赵菡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沈云舒正看着自己,眼中带着她不明白的情绪。
她微微挑眉,熟练地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心中却在问晋江系统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哪儿知道,”晋江系统说:“昨天晚上有人晋级成功把我吓醒之后,就看她看你看了一晚上,跟痴汉似的。”
“有人晋级成功了?”
没什么要紧事,沈云舒又在身边的时候,赵菡萏起床总是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够清醒过来,大抵是因为在沈云舒身边——不管是哪个世界的沈云舒,她总是放松的,心里紧绷的弦一松,也就没那么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和警惕了。
她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明显的鼻音和倦意,沈云舒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却又触电般收回手,指尖藏在背后互相捻了捻,才道:“嗯,27号晋级了。”
“27号?”听见这个数字,赵菡萏花了好一会儿,才在晋江系统的提醒下,想起这个编号背后的人。
罗文。
一个勉强算得上是她老熟人的人。
“怎么会是他?”赵菡萏有些不解,按理说,先晋级的,就算不是雷克斯,也不应是罗文啊,她可还记得罗文那一副将雷克斯当做自己老大的样子,他怎么会做出和雷克斯抢人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