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说这些作甚,一个命中带煞的女子,心思竟然也这般歹毒。依老夫看,就算去了水月庵,也未必能修行得好。”夏老爷亦跟着冷脸斥责。
一众看客,听着夏家夫妇二人这般护女的言论,不但没有半分感动,反一个个摇起了头,心底鄙视不已。
原来,他们说别人就可以,让别人的闺女进尼姑庵就是理所应当,而他们自己的女儿却是提都不能提?这算什么道理?
大夫人见众人神情不对,也知夏家夫妇这个时候意气用事只会坏事,便出声道:“李姑娘,你年纪小,可能还不懂得这其中的厉害。既然法师都替你看过了,本夫人觉得,宁可信其有,毕竟你爹娘枉死是事实,若真的是你克的呢?别忘了你还有画儿这个弟弟,就算为了他,你也该信一信,去到庵里修行。就算不是为了压制命中的煞气,为自己积点福也是好的。”
唐玉冷哼,“姐姐,你好言相劝,只怕没用。我看哪,还是直接让她离开高家算了。别忘了,她来之前,你可是好端端的,这才多久,老夫人没了,二姨娘没了,就连你也瘫了,这难道不是她克的吗?”
众人听言,片刻间沉默了,似乎这唐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别忘了,夏姐姐可是与李妹妹同一天进府的。”高云慧突然出声说道。
众人哦的一声,似是了悟。是呀,两个人同一天进府,怎么能只说是李青歌克的呢?
“我荷儿是贵命,接近她的人只有福气,怎么会被克?何况,她到高家,哪一年不来几次,以往的时候也没见高家出过什么事。”唐玉骤然反驳道。
“是吗?”李青歌轻笑着哼道,“但不知夏家这次的灾祸是因何而起呢?”
唐玉一顿,神色气恼道:“这是我夏家的家务事,容不得你在这里胡言。”
“那我李青歌的事,就轮得着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来婆娘说嘴说舌了?”李青歌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
“你……”唐玉气得脸皮直抖。
“各位,”李青歌却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她走到场地中央,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也知道,近些天来,这府里每到半夜,便会有可怕的哭声,都传是冤魂厉鬼。今晚我们来这里,主要是请天道法师为府里消除邪魔。可是,我们等到的是什么?那女鬼好像找了大小姐,大小姐深受其害,刚才的情景大家也都瞧见了。这就说明,天道法师并未真正消除邪魔,是无能还是善心,这个大家自己去想。”
说着,她稍稍一顿,唇角噙起一抹冷锐的笑,“至于小女子命中带煞、夏姐姐命数极贵之说,小女子暂不反驳,只举事实。人活在世,谁没有个三灾两难的。倘若我真的克人,也该先克与我最亲近之人,可是,画儿不是好端端的吗?还有我的丫鬟们,不都活得好好的?可能你们会说红喜呢?那么,我想问,红喜淹死在荷花塘,如果是我克的,她的鬼魂该找我索命才是,为何偏偏去找了大小姐?”说着,一双幽暗的眸子朝大夫人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
大夫人心底咯噔一下。想到那夜差点冲进来的女鬼,陡然脸色吓白了。
众人听言,只觉茅塞顿开,紧接着就听李青歌又道:“至于夏姐姐命贵之说,小女子也有几分疑问,既然极贵,跟着亲近的人,都该受到恩泽才是。可是,夏家被火烧了个精光,夏家大少爷惨死火中,夏老爷夏夫人痛失爱子,还有苦心经营多年的家业毁于一旦。
“刚才,夏夫人说是小女子进了高家,这才导致老夫人、二姨娘的死,还有大夫人的瘫。那么,我也想问一下,夏姐姐从小便常来高家,与李青歌这才来的人比,究竟是她与这些人亲厚呢,还是小女子呢?别忘了,夏姐姐可是大夫人您的亲外甥女呢。”
众人听了连连称是。若论关系亲厚,还当是夏之荷,毕竟夏之荷从小就常来高府,与这府上的主子奴才都交好,更是大夫人的亲外甥女,若说是她克的,不也说得通吗?
唐玉、夏老爷听呆了,气呼呼地却找不出一个反驳的话来。
夏之荷心下陡沉,愤愤道:“李妹妹,你为何要如此说我?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难道就因为天道法师说我命贵,你不甘心才——”
“夏姐姐莫怪,妹妹我不过就事论事。”李青歌沉声道,“至于姐姐说的什么命贵之说,妹妹我根本不信,所以,姐姐休要再借此说事。”
“你——”夏之荷无言,不想李青歌竟然如此不给自己留情面。
“法师。”大夫人知道李青歌这丫头嘴巴厉害,三言两语竟然将既定的局面给扳了回去,所以她立刻找天道法师,毕竟法师的话在人们的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法师,您说句话吧。”
天道法师早已被刚才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辩驳弄得无所适从。话说,他从业这么多年,他的话谁敢反驳?谁敢不信?想不到今夜,李青歌不但不信,不但反驳,甚至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挑衅,对他充满了威胁。
“李姑娘,你的话也确有一些道理,但是也不全然。天灾人祸,有时注定,并不是人为可以改变。”
李青歌冷冷地注视着他,听着他吞吞吐吐地解释,唇边不觉溢出一丝嘲讽,“大师,天灾不可变,这人祸……呵,大师,还是为自己积点德,不然——”
那冷厉的目光让天道法师的心狠狠一缩,正想说什么,只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