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夏冬莓不可置信的大喊,“我只是负责编撰食谱,还有写些营养成分,为什么这次还要我亲自去采访农家”
想到农家,她就只能联想到他们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形态,刚好跟她完全相反,要她去采访,简直是叫一只吸血鬼大白天出门──太为难她了。
陈姐稍稍拿开电话,等她叫完后才说:“小姐,所以才说这是一个特别企划。如果跟往常一样的话,那还叫什么特别企划你试著想想看,清晨时分你拿著完全没有农药的新鲜蔬菜清脆的咬下一口,把一大堆的营养成分一口吃进自己肚子里,然后吸一口新鲜空气,你不觉得这就是现代人追求的极致养生嘛”
“请问,我去享受极致养生和要我去采访农家有什么关系”平常粗线条的夏冬莓这时候可精明了,立即提出反问。
“有什么关系你竟然问我有什么关──”好像真的没什么关系,但是没关系也要拗到有关系,谁教这时期特别企划太多,已经没有人手可用了,只好把脑筋动到她头上。“当然有很大的关系,你想想看,你平常在专栏上老是写该如何养生该如何吃才会健康,结果呢
“你的生活习惯却是日夜颠倒,像个见不得光的吸血鬼,吃的东西又全是微波食品,要不然就是油腻腻的便当打发一顿,完全浪费了你的好手艺,更不用说什么健康养生了。”
“所以呢”说了一大堆,重点她还是没听出来。
“为了不欺骗读者,也为了你的健康著想,这种极致养生的访问当然要由你去喽”不换气的掰完最后一段话,陈姐都开始佩服自己的胡扯功力。
“是这样吗”听起来有道理,可是好像哪里怪怪的
“没错,就是这样”快狠准的打断她的思考,陈姐再接再厉的继续催眠她,“我先跟你说一下这次的专栏方向是什么,你先抄下来。”
“喔。”乖乖的点点头,夏冬莓认真的听著,然后将重点速记下来。
她才刚停下笔,电话那端马上交代,“其他的注意事项,还有农场的地址和访问时间,我整理好之后再传真给你,就这样啦”
虾米什么叫做就这样啦等等──
还来不及抗议,陈姐早已挂断。
她立刻回拨,听著电话那头传来忙线的嘟嘟声,她就算还有些许睡意也被惊醒了。
陈姐,我不要啦
“老板,吃饭了。”年轻的陈大年探头进农场的研究室,却不敢踏入半步,因为怕惊扰那个正专注看著显微镜的男人──厉振国。
据说厉老板是农场的主人,但实在不像,因为他一整天几乎都窝在个人研究室里,偶尔会到他专用的苗圃去看新种苗的成长状况外,几乎不曾看过他出现在其他地方。
当然吃饭的时候他会出现在食堂,只是用餐时间一到就必须有人“亲切”的来提醒一下,而通常这个工作就落在资历最浅的他身上。
对厉老板,他怀著既崇拜又敬畏的心情。
厉老板的种种伟大功绩他都知道,譬如成功的让两种农作物合而为一种更具经济价值的作物,或是改造香草植物的特色,让一般农作物也可以在叶片中散发出害虫不敢接近的气味,让农作物即使不用喷洒农药,也可以减少有机农业的人力问题等等。
他来农场工作,就是想要在厉老板身边学习。
想像很美好,但是现实却是残酷,就算他再怎么有心想学习,但是厉老板不说话他也没办法啊
平时一整天听不到厉老板说一句话是正常,一整个星期听不到他说一句话也很普通,据前辈的经验,听说最高纪录是即使和他整天相处三个月连一个状声词都听不到。
但是也因为这样,农场里的人对于厉老板的景仰,更有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
陈大年没注意到因为他那太火热的视线已经让厉振国疑惑的转过身,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农场里新招募的年轻人为什么老是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虽然这些眼神还不至于让他不悦,但是那太过火热的注视实在让人没办法不去注意。
就像最近每天早上,他总觉得有个视线如影随形的跟著他,让他心神不定。
或许是他多心吧
察觉到厉振国投射过来的质疑眼神,陈大年才猛然回过神,“没事没事,老板”
点点头,厉振国直接越过他,走出研究室。
研究室和餐厅中间有一座藤蔓造型的矮拱桥,走在上面可以看到大门的情况,厉振国平常不曾注意,但今天他的视线却忍不住被从大门方向那个以蛇行步伐走来的女访客吸引。
他从来没看过女人可以这么的难以形容。
非关美丽与否,而是太过憔悴,像是吸血鬼被曝晒在大太阳底下,下一秒即将化成灰。
孱弱的身躯白皙的肌肤看不出半点血色,身上背著一台大相机还有大包包,让人怀疑是因为那沉重的包袱让她变成这种要死不活的模样。
才这么想著,那个娇小的身子竟在他眼前倒下。
厉振国以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跨过拱桥的跨栏到她身边。
近距离看她,那惨白的脸色近乎转为青色,若不是还有轻喘的气息,他会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休克了。
轻打两边脸颊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