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施云卿早早作了晚饭,哄着爱儿东屋里睡下。
又在堂前蒲团上坐了给
公爹守灵,心下却是万分不安。
何家势大,又占了理,自己几次去求,府上的柳二管家出面了调和了几次,
话虽没说死,但从闪烁的言辞中她隐约听懂了。
若想相公能被放回,除了还债之
外,便是何府栾大管家看上了自己的姿色。
施云卿也是书香门第之家出身,知书达理,自古云饿死事小,失节为大。
这伤风败俗之事,叫她如何作得?况且丈夫还在狱中,自己万万不肯作出此等下
作之事。
说了两次,她总不肯进何府伺候,柳二管家也不强逼,但也再不肯出面
了。
如今,只有施云卿心里明白,这日子艰难,就算街里街坊的帮衬,自家也实
在是拖不得了。
不多久便听得外面有人上门吊唁,施云卿迎将出来,见面便认得是前些日那
位在何府门前撞见的老爷。
通过姓名才得知此位正是何府的那位看上自己的大管
家栾云桥老爷。
栾云桥进得门来,打量迎他的这位孝妇,头顶白花,一身缟素,腰间系着白
绫素带。
袅袅婷婷,身材丰润,偏又生的白净秀气,柳眉杏眼,不施脂粉反现风
流的貌美佳人。
虽比不得大家闺秀,但也有股淡淡的书卷气,行动坐卧,举手投
足温文尔雅。
在灵前上了香,妇人便献了香茶。
栾二用他清澈逼人的目光盯视着施云卿,其实二人心中所想彼此已是心知肚
明。
放着聪明装糊涂,栾云桥索性便绕开那些客套话,开口直道:
栾某今夜之来意,想来夫人心中定是清楚了。
栾云桥夺人的目光让施云卿有几分害怕,听得这位何府大管家开口提此事,
不由得心下一惊,回答道:小妇人家中不幸,正逢丧事,所欠贵府银两,实在
是还不出来。
望大管家宽限些时日。
栾云桥冷笑一声道:
栾某今夜此来可并不为那区区二三百两银子,却只为夫人而来。
施云卿听得栾二说的如此明目张胆,不敢抬头对视,只低着头回答道:
我相公现身在监牢,大管家又何必苦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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