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风暖真的喜欢伊盈香,如若伊盈香和夜无烟真的只是名义上的夫妇,那么,昨夜,她那般做,不仅伤害了伊盈香,连带也毁了她和风暖之间的感情。
虽说,她恨伊盈香那般待她,可是,对跟了她一年的风暖,她是决不能伤害的。如今,风暖承认了昨夜之事是他所为,不知夜无烟会怎生处理此事。她做的孽事,莫要连累了风暖才是。
瑟瑟黛眉轻颦,将手中茶盏轻柔放下,杯中茶液轻颤,荡出数圈光纹。
“紫迷,青梅,随我出去走走!”瑟瑟起身道。
紫迷凝眉担忧地看了瑟瑟一眼。青梅闻言,却是雀跃万分,率先奔了出去。主仆三人,沿着石子路,缓步向着云粹院而去。
在石桥上,便遥遥看到云粹院大门外,守着几个侍卫,显然,夜无烟还不曾离去。
瑟瑟穿过石桥,透过门洞,隐隐看到云粹院内那一架蔷薇,开的正盛。而地上,一层落红,却无人打扫,好似铺了一层红毯,煞是艳丽。
“小姐,我们要不要进去?”青梅问道。
“一会儿再说。”瑟瑟带着紫迷和青梅,向着湖泊那边走了走。如今,云粹院一片寂静,显然事情还没到她想象的那样不可收拾。若是夜无烟和风暖真的打起来,她再进去也不迟。
她站在湖畔,静静观赏着皎洁如玉的莲,自在悠游的鱼,波光潋滟的水。待了一会儿,不见云粹院有动静,瑟瑟轻轻舒了一口气,或许事情已然解决了。
她正要沿着石桥离开,却见守在门口的一个侍卫向她们奔了过来。
“江侧妃,请留步,王爷请您进去。”那侍卫沉声道。
瑟瑟脚步一顿,不想夜无烟竟发现她来了,还让她进去。听说,方才那一众侍妾,都被他厉声赶走了。为何独独要她进去?
瑟瑟疑惑着,莫非有些事情终于要了解吗?她清眸轻眯,唇角勾起轻浅的弧度。她嘱托青梅和紫迷在门口候着,自己翩然向云粹院而去。
偌大的室内,一片清冷的寂静。
瑟瑟昨夜洒在地上的蔷薇花瓣依旧铺在地上,嫣红而凄艳。昏倒在地上的侍女已然不在,大约已被救醒。室内只有三个人,夜无烟,风暖,伊盈香。
明明是有三个大活人,可是,空气冷凝,气氛肃然,让人几乎怀疑,室内没有人。
夜无烟坐在临窗的软榻上,一身紫色华服,乌墨一般的发盘结成髻,仅用玉箍箍住。他懒洋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令人战战兢兢的气势。
风暖原本负手凝立在几案旁,对着几案上一个细腰花瓶出神,看到瑟瑟进来,原本静如深潭的黑眸,泛起一丝涟漪。他有些不满地扬眉,眸光转向夜无烟,冷然道:“璿王,此事外人知晓的越少越好,为何璿王还要江侧妃进来。”显然,风暖并不知夜无烟派侍卫去请瑟瑟进来。
“你也知她是我的侧妃了,不是外人,知晓也无妨。何况,赫连皇子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还怕人知晓吗?”夜无烟似笑非笑地说道。眸光轻扫过素衣翩然的瑟瑟,俊脸上的平静隐有一丝波动。
“妾身参见王爷王妃,参见赫连皇子。”瑟瑟睫角一弯,一抹轻浅的笑意在脸上绽开,“听说王妃玉体欠安,不知现下可好些了?”
夜无烟盯着瑟瑟的玉脸,当看到她脸上那似有若无却偏偏极是醉人的笑意,他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好似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心。
伊盈香半躺在铺着貂皮的卧榻上,整整齐齐穿着一身淡绿色衫裙,只是墨发却凌乱披散着,显然没有心情梳理。一张小脸更是挂满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很。很显然,昨夜,她被瑟瑟这个cǎi_huā贼吓得不轻。
“璿王,我看此事我们日后再议吧!”风暖清了清嗓子,深幽的眸光飘过瑟瑟,凝声说道。
夜无烟莞尔一笑,虽依旧保持着悠然的姿势,但眸光却极是冷寒:“日后再议?赫连皇子倒是说的轻巧,香香是我的王妃,昨夜却无端被你羞辱。就算香香是你北鲁国的臣民,可出嫁从夫,香香现下是我南越之人,你这样做,就是侮辱我们南越王朝的脸面。这样的大事,还待日后再议?以本王看,不如现在就去找皇帝评评理!”
“璿王,你非要将事情闹大吗?本皇子已经说了,昨夜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和香香开了一个玩笑。”风暖气急败坏地说道。
“什么都没做吗?赫连皇子,非礼勿视你应当懂吧?非礼勿动你也应当懂吧?看都看了,摸也都摸了,你还说什么都没做?”夜无烟满面冷厉地说道。
风暖登时哑然,高大的身躯凝立着没动。但是,拳头紧握,很显然他已被气的不轻。
“好,那你倒说说,你要本皇子如何做?”风暖冷声道。
夜无烟弯腰,拈指拾起一片飘落在地下的蔷薇花瓣,答非所问地说道:“我只是奇怪,赫连皇子发暗器的功夫倒是不错。竟然能以花瓣为暗器,这份功夫,恐怕比名满京都的纤纤公子也差不了多少!”
他两指拈着花瓣,举到眼前,眯眼瞧着。嫣红的花瓣,映着他漆黑的眸,分外魅惑。
风暖闻言,神色明显一僵。再也无人比他更清楚纤纤公子发暗器的功夫了,今晨一来,他一眼便认出,昨夜的cǎi_huā贼就是纤纤公子江瑟瑟。
他凝立在那里,脸上神情依旧波澜不惊,只是黑眸中却划过一丝惊愣。莫非,璿王已经看穿了